四周笼罩着厚实的深灰色鹅绒床帐,天光被全然阻隔,只有床头镶嵌的夜明珠泛着昏暗的柔光,勉强能让他看到些模糊的轮廓。
他确实没留意荧煌殿的床顶是何模样,但分明记得床帐是浅金色的,料子是宫里配发的冰丝,何时换成这种遮光料子了?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只觉被窝里异常温软,还飘散着某种奇异的香气,贪了会儿暖才意识到,自己怀里竟还有另一副小小的身子,手臂缠着他的腰,窝在他臂弯间睡得正香。
夜雪焕瞬间清醒,继而勃然大怒,昨日刚刚另开寝殿,居然就有人敢趁他宿醉,往他床上送人?
哪家养出来的小贱人,连他三皇子的床也敢爬?!
正想把这小贱人踹下床去罚个几十大杖以儆效尤,突然又察觉了异常——他自己才十三岁,怀里这人的体格居然比他还要小上两圈,那……才多大?
什么人如此禽兽,居然给他送幼童?!
他猛然坐起,怀里的小人儿顺势被推到一旁,一时竟还没醒,嘟嘟哝哝地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夜雪焕更气,就算年纪再小,哪有主子起了自己还在睡的,恃宠而骄也不是这么个矫作法。正要抬手抓人,突然看到了自己健壮结实的手臂和宽大粗粝的手掌,不禁一愣。
不仅是手臂,还有肩背、腰腹,都被硬实的筋肉所裹覆;一条伸直的腿将将抵到了床脚,另一条腿探出床帐,竟轻易就踩到了地面,力道没掌控好,脚后跟先着了地,磕得他脚心发麻,激灵顺着经络一路颤到了头皮。
更可怕的是他那本该尚未觉醒的部位,此时正以每个成年男子清晨时常用的方式突显着沉甸甸的存在感,哪怕不用看不用摸,光凭紧绷的裤裆都能直观感受到那雄伟傲人的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