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夫人与他正色相视,并摇了摇头。扭头又瞥了一眼摩雅邪,将头回正,与他小声说道:
“二殿下切莫妄动,如今局势于我二人不利,二殿下还需先保得性命要紧……”
武多同本欲再言,如今即便是写得逊位帛诏。依照摩雅邪的秉性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却看到天玑夫人眼神中竟是透出一阵异样的光彩,与他是微微点了点头。武多同心中默念:
“夫人既如此说,又如何会是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于是,话虽已是挂于嘴边,他却突然又将其咽了回去,退居到一旁没了声响。
摩雅邪见状,不禁是喋喋怪笑道:
“呵呵,毕竟还是夫人识得大体。晓得审时度势,不似二殿下那般只知意气用事!……既如此,望夫人莫要再是浪费时间,且先将禅让帛书是速速制来交予本豪!”
天玑夫人又回转过身,并是沉声道:
“若要小君摹得王之笔墨真迹,还需潜心秉笔。因此,有劳酋豪且将这些人手尽数撤出殿外,待本宫书罢,自会面呈于酋豪!”
摩雅邪一听,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便甚是不耐烦的回道:
“呸!啰里啰嗦的原来竟还有这般盘算!不过是诏书一封罢了,哪有这般的麻烦!本豪便站在此处,你写便是,莫要再耍什么花样!”
天玑夫人闻言,又是不禁嗤笑一声,白了一眼摩雅邪,并是接话道:
“呵呵,酋豪既已掌得全局,却为何还这般畏首畏尾?如此作为岂是能成大事之人?如今寝宫内外皆已是被你围住,想必整个柯洛倮姆也已是在你的掌控之下了吧!既如此,酋豪难道还怕本宫是会遁地跑了不成?……若是酋豪执意不肯,那本宫也无有能耐于此境况之下安心执笔,其笔迹自然也就会漏洞百出。此间理论,还望酋豪明断!”
天玑夫人现出一副全然无可商议的态势。摩雅邪见状,亦是踟蹰细想了一番,最后想来天玑此言说得也有些道理。而且毕竟此举也无伤大雅,又何必与她再纠结于这些个琐事?
“也罢,本豪遵命便是!……不过,夫人也需先将金杖取来!”
天玑夫人闻言亦是惊得一跳,要说这金仗乃是夜郎王权之物,金贵无比,又岂能轻易予人?此物名曰金仗,实为硬木外裹上一层金衣。而这一层金衣由于极薄,因此作为夜郎祭祀通神之法器,自是要妥善加以保管的!
(科普:三星堆2号祭祀坑中曾经出土过“黄金权杖”)
“金仗如今乃供奉于宗庙,此物极为贵重,若是来回奔波只恐受损。如今本宫既已答应禅让于酋豪,那么金杖自当是于大典之时一并奉上!况且,金仗如今于酋豪而言却又有何益处?难道酋豪不曾闻得‘长木裹金而亡’之理?良木虽得裹金而显贵,却也不过是一件亡物罢了。既如此,酋豪却又何必是执念于此?!”
摩雅邪细细思量,要说天玑这一番言语,确也是极有道理!说到底,那物件终究不过是个死物罢了,又如何能比得上日达木基的“亲笔”逊位之诏?
“好吧!那本豪便在殿外恭候佳音!夫人若是还耍着什么心思,届时可休怪本豪不丑言在先。如今便是日达木基,亦护不得尔等周全!”
摩雅邪撇了撇嘴,示意众人退到殿外。但暗伏于殿外的弓弩手却是愈加戒备。摩雅邪早已是做了盘算,只待其一声令下,便会是万箭齐发,而殿内勿论他们躲于何处,都将难留性命!
天玑夫人当着摩雅邪的面移到门前,往四处张望了一番,又将寝殿大门闭上。而摩雅邪则是死死盯着掩门的天玑,并是在大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又大声喝道:
“记住!本豪只许你一炷香的时间!”
天玑夫人不置可否,将门紧闭之后,武维义和墨翟从屏风后是立即跑了出来,四人围在武益纳的床前。
墨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