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多同见武维义似是有些不快,知道自己言语失当,便慌忙是站起身来,向他又深鞠一躬,说道:
“小王言之无心,若有得罪先生之处,还望先生莫怪……”
武维义只摆一摆手,又甚是激昂的言道:
“武某既受人之托,便顶要忠人之事。况且武某此番是蒙恩甚重,又岂能一走了之,于此间坐视不理?!夜郎之难,如今便是武某应尽之事!”
此时,杜宇从旁亦是附意说道:
“武郎此言甚是,我二人是绝不会因为遇得些许困难,便弃了初衷的。更何况此事亦关系我们百濮所有人之命运,我们又岂能袖手旁观?!还望二殿下亦是要尽早振作起来,二殿下若是心生了怯意,只怕对于夜郎百姓而言,绝非幸事!”
“是……是小王考虑不周,方才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还望二位莫怪。”
武多同此刻方知武维义和杜宇内心之坚毅,原来真的是远胜于自己。不禁是暗道了一声惭愧,继而收拾起心境,不再多做纠结:
“看样子,兰兄终究还是没能出得了城,而如今父王和嫡母亦是生死未卜。武先生,不知接下来我等该何去何从?还望先生能替小王筹谋一决!”
武维义此言听罢,却是不答反问:
“二殿下,敢问此处我等可以藏身多久?是否足够安全?”
武多同扼首言道:
“此处距离柯洛倮姆不足二十里,尚在九营十八卡的哨卡范围之内。好在此处临前有一片滩涂沼泽,若是想轻易渡过沼泽入城,那也是绝无可能!所以这里于设计之时并未作为一处关键所在,也由此,其间的守卫部署也是最为薄弱的一处。只是……只是担心摩雅邪的乍部会派人绕路前来查探,真的如果被人发现,那么如今所临的这一片沼泽便立马从保护的屏障变成了拦路猛虎,届时,只怕我们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武维义闻言,不禁叹息一声回道:
“嗯,正所谓‘是亦彼也,彼亦是也!’此沼泽对我们是利是弊,还真难说!”
(大意:此处与彼处本就难分彼此,一切皆是有利有弊。——《庄子》)
此时,杜宇亦是举目四顾,却又甚是焦虑的说道:
“恐怕……现在兰公子在城内是应付摩雅邪且自顾不暇的,唯有盼望墨翟他和戌将军能看到暗号,与我们倒此处汇合……”
武多同却是不无犹豫的又摇了摇头,并是疑道:
“但是……此地也终究不够安全。方才在下也已言明,摩雅邪若是派兵前来,待见得时,便已然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