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村里第一次出现公安局的小吉普,朱茜红哭着坐上去,红着眼带回了丈夫的遗体。
她砸开了卖纸钱人家的大门,在一家人惊慌中带走了各种封建迷信的祭祀品,热衷于揪人毛病送劳改的民兵小分队屁都不敢放一个。
打那以后,原主吓得连续发烧了三天三夜,宋老太太对三房的态度也好多了。
当初宋渊和那人是一起走的,她们都怕成为第二个朱茜红。
男人死后,朱茜红一个人领着孩子艰难地活着,她不嫁人,寡妇门前是非多,十里八乡总有些无赖瘤子,眼馋她的抚恤金,频频上门骚扰,朱茜红被逼无奈,养成了泼辣性子。
此时她纵然是在道歉,也粗声粗气的,令人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诚意,而是满满的威胁。
柳暄红瞧见牛娃子哭得惨兮兮,瘦巴巴的小身子在女人的拖拽中可怜巴巴地摇晃,她心生不忍,快速道:“婶子,他一开始就给我道歉了,而且事情起因也是因为我没看路撞上了牛,不怪牛娃子。”
朱茜红意外她的好说话,往前牛娃子顽皮出事,那些人瞧着她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哪个不是趁机蹬鼻子上脸耍赖的,不过想到柳暄红满公社的懦弱名声,她相信了。
朱茜红又狠狠瞪了牛娃子一眼:“要不是他贪玩没牵牛,牛也不会乱跑。”
牛娃子瑟缩了一下,无视宋小果的挤眉弄眼。
朱茜红又干巴巴地问候一句柳暄红身体,然后像来时一样,拽着牛娃子走了。
即使出了巷口,柳暄红依旧能听到她数落牛娃子的大嗓门。
宋小果抖了抖小身子,害怕道:“娘,朱婶子太凶了,牛娃哥好惨。”
柳暄红笑了笑:“朱婶子不凶。”
宋小果瞬间眼瞳爬上惊恐,咽了咽口水:“娘,您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
柳暄红没好气瞪他:“你娘健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