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已经快要做好饭菜了,柳暄红领着一群孩子搬板凳, 拿筷子,等人齐了, 菜上桌, 一道八宝鸭, 一道白切鸡, 炸丸子外酥里嫩, 焖排骨酱香味十足,还有炒鸡蛋和水煮蔬菜, 奶白色的鱼汤, 满满当当挤了一整桌。
甭管一家人平时是否有多少龃龉,但是在多年没回家的亲人面前, 一切都暂时消散了。
大家揪着宋渊讲这么多年的变化。
当初他走之时, 小宋村还在闹运动, 一晃眼, 运动不闹了, 大锅饭不吃了,集体不劳动了,家家实行生产责任制,包产到户,村里分地了!
“你那媳妇是个厉害的,别人说改革开放,搞新政策,其他人还不明白咋回事儿呢,她一溜烟就跑去了县里,搞起了投机倒把。”
宋老二大着舌头自打嘴巴,“说错了,说错了,不是投机倒把,是搞小生意,老三媳妇的买卖做的了不得,县里全是她的饭馆,供销社里全是她的糖,你看过老屋了吗?那儿现在不是老屋啦,娘把它卖给了你媳妇,现在是厂子,你懂什么是厂子吗?你不懂。厂子是我媳妇等囡囡上学后要上班的地方。”
说着说着,宋老二就找起了媳妇,王绣花把闺女往柳暄红怀里一放,拧起了丈夫耳朵捂脸赔笑,“他喝醉了就这德行,满嘴跑火车,老三你们别介意,我把他搬回屋去。”
“我不走!”
“我不走!”
“媳妇?”
吵吵嚷嚷的,宋万水帮着把二伯弄走了。
一家人又重新开始坐下吃饭,不过话题少不了柳暄红和几个孩子,尤其是钱桂英,对她最是推崇,迷蒙着眼神夸了许多好话。
柳暄红尴尬地不行。
她瞄了宋渊一眼,发觉对方也正含笑看着她。
柳暄红一边纳闷,一边想,其实他笑起来还挺好看,也不冷冰冰的了,往后多笑笑,把皮肤弄白回来,也不是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