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窗子呶呶嘴:“孩子他爷爷出去了,娘在里面呢。”
说完,她急着出去看孩子们了。
高大哥脸色难看,但还是向柳暄红弯了弯腰:“暄红妹子,我娘倔强,她有什么也不肯和我还有笒子说,你和她一向交好,就麻烦你劝劝她了,别气坏了身子,她还没吃早饭呢。”
柳暄红:“那离婚呢?”
高大哥抓了把头发:“这离不离婚也不是我娘能决定的,是我爹闹,我回头劝劝我爹。”
柳暄红点头。
虽然高大哥和高嫂子都不太能接受父母老年突然要离婚,但是他们没有埋怨高婶子,而是对罪魁祸首的高大叔颇有微词,也没有强求她劝和,看来小俩口平常虽然有些偷懒,不爱干家务,但都是明理的人。
柳暄红撩开帘子进堂屋,房间黑漆漆的,黑色镶着金边的缝纫机安安静静地搁在铁锈窗花边,高婶子坐在床沿,一声不吭,空中时不时想起一吸一吸的呜咽声,时不时谩骂一句高大叔。
柳暄红静静地抬起手,在猪肝红木门前轻轻敲了敲,高婶子连忙抹泪:“谁呀?”
柳暄红:“婶子,是我。”
高婶子勉强挤出一丝笑:“你来做甚么,难道还想看婶子的笑话吗?”
柳暄红指了指外头:“高大哥和富贵很担心你,您就是为了他们,也不能把自己闷坏了。”
高婶子就知道八成是小儿子把柳暄红招惹来了。
她和柳暄红相识这么久,也知道她不是什么爱拈酸吃醋看笑话的人。
小柳不爱管闲事。
想到老蚌生珠的小富贵,她本就对他愧疚不已,一时泪从心来:“那老不羞的,自己不干人事儿,怎么不死在外头,还要祸害我儿子。”
柳暄红静静地听她控诉,任她发泄情绪,安慰她,没一会儿,她出去喊高大哥给婶子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