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摸不准许扶清的心思,没再故意地寻找话题、不让场子冷下去,暂且爱咋地咋地吧,她现在脑子也乱得一批。
等今晚仔细地捋一捋往后该怎么走的思路,或许明天就好点儿了。
她总觉得这次上药的过程很漫长,视线无聊地飘忽着,随后又一次落到了他认真上药的漂亮手指上,跟他腕间丑陋伤疤形成了鲜明对比。
铜铃铛的小铃铛之间有间隙。
只要看过去,还是隐约能看到的。
很是破坏美感的一道疤,脑海里又浮现一幕画面,是那晚她取下铜铃铛后,好奇地用手一寸寸地抚摸而过疤痕,而他在她耳边一声一声地喘.息。
心脏狂跳,怎么尽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谢宁视线转移到许扶清的侧脸,白玉无瑕莫过于此,怎么可以顶着一张看似温良、谦顺的皮囊,杀伐果断的呢。
人不可貌相这一句话非常适用在他身上。
不知何时,上好掌心的药了。
许扶清看着谢宁微微失焦距的眼眸,抬手到她跟前晃了晃,铜铃铛也跟着晃花了她的眼睛,“谢宁,你盯着我作甚?”
语气带笑,似在调侃。
若是只看他这容貌和听说话的平静语调,谁也没能想到就在前一阵,他手起手落地杀了林府的所有下人,包括林少如。
谢宁莫名其妙一阵毛骨悚然,是的,即便知道许扶清貌似对自己有一丝特殊的感情,不会伤害她,更不会杀她,还是怕的。
惧怕是人类的本能。
她也不例外。
谢宁迅速地挪开眼儿,看向别处,脑子一抽,说了句比较幼稚的话,“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
说完,她都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许扶清面上笑着,放拿来包扎的白布到桌面上,回:“是啊,我看你才知道你盯着我,难道我不能看谢宁?”
言罢,少女的裙摆被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撩起,露出细白细白的小腿、膝盖。
这......这是!?
谢宁愣了一秒,用没受伤那只手拉住,瞪大双眼地看着他,眼底的惊讶不言而喻,尾音带颤,“你为什么要掀开我的裙摆?”
许扶清指间还捻着薄薄的几层布料,见她如此排斥,微敛笑意,另一只手则探到她膝盖弯,不重不轻地一按。
她轻吟出声,有点儿疼。
原来膝盖弯磕伤了,谢宁后知后觉,应该是在院中跌下的时候磕到躺在地上那些尸体附近的剑柄什么的,然后有了淤青,不按是不疼的,按才会有感觉。
毕竟当时场面比较混乱。
不过她本人都没留意到,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了。
谢宁还是不愿让他在光天化日、自己还是清醒的情况下触碰比较隐秘的地方,下意识地收了收腿,却把他的手指夹在了膝盖弯。
她表情扭曲了一瞬,飞快地又松了松腿上的力度,许扶清微微抬眼,指尖抽出来时,不经意地刮过皮肤。
谢宁咬了咬牙,忍住奇怪的感觉。
“这里是我能碰到的地方,你把药给我涂就行。”她坐在椅子上,裙摆被揭到膝盖上方,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伸手过去,准备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