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上张扬自信的少年,此刻生涩地帮温染系拢校服领口的扣子,指尖不争气地打着颤。窘态百出,简熙泽手忙脚乱地展平温染的外套,静谧的空间一时仅剩衣料摩擦的响动,忽地,温染“噗嗤”笑了一下,捉住简熙泽手腕,安抚道:“熙泽,不用管我,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简熙泽克制地不敢下移目光,怕再一次欲/火倾覆,只顾发泄自己的冲动,粗鲁蛮横地对待温染。迅速退出器材室,转瞬疾跑回来,也不知跟哪儿打的热水,简熙泽将柔软的毛巾浸湿、拧干,轻轻擦拭着温染的皮肤。
温染舒坦地靠着垫子,没骨头似的弓膝平躺。毛巾滑过的地方有些痒,他勾起脚趾盯着认真做事的简熙泽,赧然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简熙泽握住他的脚腕,回答:“高一报道那天,看见你的第一眼。”
温染愣住了,吃惊半晌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我们坐同桌,还分到同一个理科班……”
“都不是巧合。”简熙泽微弯眼廓,突然俯身亲吻温染的脚背。黯淡的月色依旧能照清雪白光洁的小腿下交错着的淡青血管,他说,“同桌是我跟班主任争取来的,同一个理科班是我坚持要选择的,还有大学,也是我根据你的志愿填报的。”
温染收敛唇角,太阳穴直跳,脑中“轰隆”作响,他急忙抽回右腿,偏过头道:“脏……”
“我不嫌弃你。”简熙泽把毛巾放回水盆清洗,笑着说,“温染的一切都属于我。”
落着脏灰的置物架,坚硬的水泥地砖,温柔的月夜,少年们的爱心急又慌张,无处可藏,只能虔诚地交付给彼此,带着义无反顾的坦荡。
简熙泽由蹲变跪,将温染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热汗交融,他却搂得越来越紧,生怕稍不留神,温染就会被别人拐走。
然而既定的命运中,竟是他先食了言、断了念,留给温染一身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