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从不会忤逆裴南秋的任何请求,他停顿几秒,侧身抬腿,而后与他面对着面。琴声低沉婉转,伴着月色缱绻悠长,裴南秋微抬下颌,望进温染澄澈的眼眸,拇指捻上他的唇角。
裴南秋说:“明天你别上楼了,就在楼下等着我。”
“你清楚我不可能这么做的。”温染双手交叉在裴南秋颈后,环抱着他,“无论如何,我都不准你独自承受家庭的压力。”
裴南秋正是在等温染的这句回应,他装模作样地叹息摇头:“可我妈那个脾气……”
温染安抚道:“没事,我习惯了。”
他们在夜幕下深深对视,裴南秋缄默不语,温染捧起他的脸,问:“南秋,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其实明白裴南秋的矛盾、固执、左右为难。问出口的话自然是得不到答案,温染于是作罢,自觉地解松衣绳,主动道:“是想接吻,还是要/碰/我?”
裴南秋眼里有向往和期待,眼神变得鲜活清明,每当这时,温染总能感觉到,那场车祸实际并没有真的改变面前这个温柔善良的人,他仍旧有血有肉真实地活着,还和大学毕业时一样,带给自己的全是光明。
裴南秋想看什么,温染便做给他看。此时此刻,他把一切都交到对方的那双手里,带着点奉献的意味,却又十足的可怜。
初冬的风将云翳推到月亮之下,客厅完全失去光线,温染垂眸与裴南秋接吻,哼着他渴望听见的音色,在他耳畔反复低吟着“南秋”。
但不论再怎么清醒地告诫自己,对面的人是裴南秋、佟知宥,温染还是无法抹去刻在心脏上的那道身影、那年盛夏空旷的篮球场、私密的器材室,以及那句,“温染,我们爱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