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走在女孩的身边,春意正好,女孩娇羞的低着头,迎着远处那些女孩们嫉恨的目光,偷偷看着身边那呆萌的年轻人。
韩非终于看向了她,他笑着,开口询问道:“请问您您您一年能织多少布?又要上缴缴多少?”
女孩目瞪口呆。
当韩非摇着头,沮丧的回到了同伴们身边的时候,同伴们笑着问道:“难道她还看不起您这样的宗室公子么?”,韩非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坐了下来,拿着笔,认真的书写着什么。韩非性情古怪,并不合群,他的这些同伴,跟他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好,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这些贵族子弟早就想骂他了。
“我听闻,赵国的马服君,是仁义的贤人,他在武安城大败秦国的武安君,武安君一生不曾败过,他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败在马服君的手里。”
“不对,我听闻,双方大战,各自伤亡无数,武安君如今占据上党,使得赵人不敢追击,秦人本就是为上党而来,武安君并不算是战败。”
“听闻马服君不比我们年长几岁就能扬名天下,唉,若是王能用我来担任将军,我也愿意讨伐白起啊。”
贵族少年们谈论起了战事,他们有些幸灾乐祸的谈论着双方的巨大伤亡,无论是秦,或者是赵魏,在他们看来,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若是他们都死在战场,这才好呢,故而,对于战事,他们多是讥讽,甚至有人提议要为了他们两败俱伤而饮酒庆祝,他们惬意的聊着天,却不曾注意到,一旁的韩非,脸色愈发的赤红。
他紧紧握着笔,双手都在颤抖着。
“哈哈哈,为了一个上党,他们战死了几十万人啊,最后还是秦人占据了上党,我看啊,赵国这次死伤无数,却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个马服君,应该遭到惩罚,而不是赏赐。”
“砰~”,那一刻,韩非手中的笔猛地丢出,狠狠砸在了那个贵族的额头上,贵族少年大叫了一声,猛地跳起身来,愤怒的盯着面前的韩非,韩非缓缓站起身来,凝视着面前的贵族,整个脸都是赤红的,他指着面前的少年,愤怒的说道:“上党上党是我韩国国的土地,秦,赵,在我们的的土地上征战”
“我每次听闻这件事我我就”,韩非越是激动,就越是说不出话来,他浑身颤抖着,心里的话又难以诉说,忽然,他哭了起来,眼泪不断的掉落,那位被他砸中的年轻人,愤愤不平的转身离去,其余贵族子弟也是跟随在他的身后,骏马嘶鸣,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悲痛欲绝的韩非,抱着竹简痛哭。
年迈的驭者上前,扶起了自家公子。
韩非坐在马车上,茫然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忙碌的农夫,那些坐着马车,谈论着无用的话题的官吏们,那些来去匆忙的商贾,那些佩戴着短剑,看着女孩放声大笑的游侠,渐渐的,他皱着眉头,认真的说道:“勋公,我要拜拜拜师求学。”,正在驾车的老者听闻,点了点头。
韩非从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如今只有二十岁,可是他已经去过了很多地方,他很喜欢去看不同的地方,记录下自己所听说的事情,他手中总是有一支笔和一个竹简,每天不写点什么,他就会非常的暴躁,从面貌上看,他是一位迟钝的少年,可是他的性情很火爆,他常常在院落里,对那些前来拜访他的官吏破口大骂。
他也没有什么朋友,他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索着。
他觉得,韩国,不,是整个天下都病了,他要找到医治的办法,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会在一个地方,找到解决这疾病的良药。
老者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我听闻,赵国的荀子,在楚国的兰陵做了县令,有很多求学的人赶往楚国,想要跟他学习治国的道理,他的才能,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您可以去楚国,向荀子请教您所困惑的问题。”,韩非一愣,方才问道:“县县令?”
“是啊,楚国的蛮夷竟是让荀子这样的人来担任县令。”
“不我不要跟跟跟儒者学习,他他他治治不好。”,韩非抗拒的说道。
老者笑着说道:“荀子跟别的儒者是不一样的,您应该是知道的,他是一个会称赞秦国制度的儒者,若不是他名望太高,就他平日里所宣扬的道理,只怕儒者们都要聚集起来攻击他。”
“我我不跟他学习,我要要去跟马马服君学习。”,韩非认真的说道。
老者瞪大了双眼,疑惑的问道:“马服君虽然也是个有贤名的人,可是我并不曾听说过他懂得治理国家的学问啊。”,韩非说道:“我听听闻,荀子说,马服君他已经掌握最高高高深的道理,是他所不能比的。”
“那是荀子的谦逊之语啊,马服君怎么可能比荀子更有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