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珩的眼瞳骤然一缩,不敢置信地盯着盛放在人体上的白海棠。
像是拿着上等的画笔在完美的画布上用白颜料细细勾勒的图,与柔韧的腰融为一体,有致命的吸引力,柏珩怔愣着,他似乎丢却了羞赧与紧张,一瞬不动地盯着白海棠挪不开眼。
贺聆一手撑在软垫上,一手撩着衣摆,慢悠悠地转眸看柏珩,轻声道,“喜欢吗,世界上独一无二为小柏绽放的海棠花。”
柏珩长睫似风雨里的蝶翼微微颤动着,失神地看着贺聆的笑容,他眨眨眼,又落到他的礼物上——印着白海棠的糕点,双颊尽是红晕,声音也不若平时清朗,“我可以摸一摸吗?”
贺聆很满意他的反应,握着衣摆的手往上提了提,腰部微微往下塌,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即使是贺聆,也不禁有些意乱情迷,“现在这朵花是小柏的了,你想要怎么处置都可以。”
柏珩脑海里只剩下了都可以三个字,他的手慢慢伸出去,在触摸到糕点时像是触电一般,电流从指尖蔓延到心脏,是柏珩二十载人生从未体验过的陌生感觉,他的教养提醒着他再近一步就是唐突,可是他却情难自禁,混混沌沌地将那块柔软的糕点攥在了掌心。
贺聆眼神渐深,没有阻止柏珩的动作。
柏珩完全着了迷,他拥有无暇的画布,也做过很多画,却没有一幅比眼前的来得有冲击力,分明就只是一朵仅有纹路的白海棠,竟让他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他想更近距离地瞧一瞧这朵花,想着便也就做了。
漂亮的鱼儿痴痴然地被开在深海里的花朵吸引,他想要尝尝这突如其来闯入他纯净世界的生物是什么滋味,于是摆动着他的尾慢慢靠近,叼住那白色细腻处,偷得一吻。
贺聆从未料过柏珩会如此大胆,温热的触感传来,他整个人都软了,而柏珩也像是如梦初醒,骤然直起身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唇,无措地看着贺聆,脸红得简直像是要滴血了。
“我”柏珩回神,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杏眼微瞪,在贺聆看过来时,更是无地自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自责得用掌捂住了自己的脸,红透的耳朵却出卖他的羞意。
贺聆很快从惊讶里走出来,他反身正对柏珩,笑着握住柏珩的手腕,让布满桃粉的潋滟面容得以喘息,温柔浅笑着,“原来小柏这么喜欢啊。”
柏珩脸上噌噌噌地冒热气,他有点委屈,“我不知道为什么”
“没关系的,”贺聆抓着柏珩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你有权利处理自己的礼物,是看,是摸,是亲,我都会同意。”
柏珩的双手僵硬得不敢动了,他跟贺聆离得太近,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里呼之欲出,他水润的眼睛扑闪扑闪眨着,眼前是贺聆无限包容的神情,仿佛无论他对贺聆做点什么,贺聆都会全数接受。
他喉咙干涩,陌生的情绪如同过境的龙卷风,把他所有的理智都摧毁,柏珩的手渐渐握紧了那处柔软,黑瞳一瞬不动盯着贺聆清丽异常的脸。
贺聆也在看他,这样好的气氛,确实应该做点什么,但一直尝不到的甜头,惦记久了才够醇香,所以当察觉到柏珩想要接近时,贺聆还是潇洒脱身。
柏珩有点茫然,手上的温度被风吹走了。
相比柏珩的不知所措,贺聆却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假意没有发觉柏珩的失落,弯腰穿鞋,笑着说,“今天的约会就到这里吧,我得回去了。”
柏珩红晕未消,等贺聆穿好鞋,他还在怔怔地看着贺聆,无法从方才的暧昧气氛里剥离出来。
贺聆率先下了车,催促道,“陈叔在等你,快去吧。”
柏珩用力地抿了抿唇,红着一张脸弯腰出来。
贺聆目送他离开,柏珩游魂一般走出几步,突然又快步折回身,站定在了贺聆面前,支吾着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贺聆笑着想,果然是懂礼貌的小少爷,颇为正经地回,“不客气。”
柏珩却还不走,乌眸转啊转的,贺聆很耐心地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半晌,柏珩突然弯下腰来,趁着贺聆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快速在贺聆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贺聆只觉得像是被什么柔软生物给啄了下,诧异地看着柏珩。
原来小少爷还知道偷亲人啊,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这么纯情的吻了,贺聆心里仿佛下起了阵阵春雨,沉寂在枯田里的种子被滋润得悄悄冒了脑袋,让他心脏处罕有地感到酥酥麻麻。
柏珩红着脸,神情却尤为认真,像是在起誓一般,“我会对你负责的。”
柏珩的眼瞳骤然一缩,不敢置信地盯着盛放在人体上的白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