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和黑夜对于程子初只有时间上的区别,他下午睡了很久,本不太困的,因这份性事多了睡意。
思绪渐行渐远,昏昏沉沉中他做了一个梦,梦境很乱,母亲在厨房里做饭的身影,父亲的糖,窗户上的小熊贴纸,冬天院子里被雪覆盖的鲜红草莓,年少的温柔少年抱着他的橘子冲他笑,大学时遇到的初恋男友……一层接一层,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突然发现,他的初恋和记忆里的温柔少年有几分相似,来不及琢磨细想,他听见有人在叫他,声音很远又很急切。梦境破碎,只余下一片黑,他仿佛跌进了海里,耳朵被海风刮得嗡嗡作响,听不太清,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索性不再挣扎,沉沦于黑暗里。
等他终于有了点意识,睁开眼发现依然是一片漆黑时脑袋里还有些放空,隔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看不见了…程子初突然有点难受,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撑起身想坐起来,手臂却被人握住了,“小心!”
陆谟钧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坐起身靠在床头上,狠狠皱着眉头,声音却放得轻柔:“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头还疼不疼?”
“嗯?”程子初不解的看向他,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绵软,“我怎么了?”
“昨晚半夜突然发烧了。”陆谟钧说,端过床边的水杯试了试温度,又将家庭医生开的药拿出来,“来,把药吃了,小心一点…烫不烫?”
药是胶囊,有些难咽,不过至少不会苦,程子初将它强行吞下嗓子,喝了几口水。
陆谟钧放下水杯又拿出了一块糖,“吃一块糖吧。”
程子初这次没再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