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向来仁义,若是无他人有意提醒,会想要对付荆国吗?”
“你方才说王雄是一个爱民的人,他会带着荆国百姓一同为荆王陪葬吗?”
季布还没有说话,栾布却大惊失色,“大王是何意啊??”
刘长却只是盯着季布的双眼,“使者前来,陛下在宣室殿内见他,左右是王陵与陈平。”
“阿母说陈平曾告知她整件事,就是陈平暗示兄长,让兄长故意生疑,好将我支出长安?是不是?”
“陈平敢这么做是因为得到了授意阿母要对谁动手?非得要支开我太后舍人?”
刘长盯着季布的脸,那一刻,张不疑和栾布迅速拔剑,两把利剑直接左右抵在了季布的脖子上。
面对来自刘长的恐吓,季布并没有半点惧怕,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刘长。
“大王是要杀了我吗?”
“我问你,阿母是如何吩咐你的?灌婴是否也参与了?!”
刘长拔出了季布自己的佩剑,神色冷酷,直勾勾的盯着季布的双眼。
“我就说阿母怎么那么容易就让我出去若真的要犯险阿母会让我前往?陈平会提议让我前往?他就不怕我出了什么事,导致唐国大乱吗他们早有合谋啊。”
季布轻笑着,“大王是越来越聪明了”
“不过,来不及了。”
“如今,大概已经结束了。”
“说!到底是对谁动手!”
张不疑忽然开口问道:“会是对淮阴侯吗?”
“不会,师父长期都被阿母护着,不然早就死了,若是要杀他,不必这么麻烦。”
召公若有所思,“大王太后不想让您参与,那大王最好还是不知道。”
“召公?你知道?”
刘长急忙看向了召平,召平沉思了片刻,说道:“大王或许不知,自从太后放权与陛下之后,王陵便有彻底铲除吕氏外戚之意他曾公然上书,要迁太后与长乐宫又上书要让曹参之子来担任郎中令还曾令御史大夫严查建成侯”
“你是说阿母要对群臣下手?要杀王陵?!”
“不对!阿母希望王陵能扶持兄长,因此屡次劝说我,让我不要对王陵动手,她又怎么会动王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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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这政务,也是阿母亲自交给兄长的她若是想收回,何必动手呢?”
召平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大王啊这事并没有您想的这么简单太后放权与陛下,可庙堂之臣,大多都是听从太后诏令的,先前王陵在庙堂上书,其令只要是有损吕氏利益的,赵尧等人便急忙反对。”
“王陵想要让群臣服从陛下之诏,这不能说是错误的,可太后岂是轻易放权之人?城外之民,只知诸王,庙堂之臣,只知太后这让陛下如何治国啊?”
季布开口反驳道:“大王,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太后不会对陛下不利更非是他所说的贪权,曹参离开庙堂之后,群臣心中便有了其他想法,王陵这个人对陛下忠心,可是太过愚蠢,不分好坏,他受了小人的蛊惑,居然想要减天子羽翼,废绣衣之策他所要对付的人,便是太后与大王。”
“若不是陈平拦着,王陵那厮居然想要削藩!”
“大王可知这么做的下场?这不是维护天子,这是要毁我大汉江山!”
召平冷笑了起来,说道:“太后舍人当然会这么说。”
“太后先是任命建成侯来负责长安之驻守,又令其子侄在南军或殿中为郎这是什么意思?太后为人强硬,纵然是高皇帝时期,也屡次干涉庙堂之事,如今陛下登基,大小事皆经太后之手这就是天子与太后之争也!”
季布也冷笑了起来,“天子与太后之争?天子便是太后所生,两人还需要争什么呢?这是奸臣与陛下之争也!先皇驾崩之后,群臣多轻视陛下,欲架空陛下,只因有太后与大王坐镇,故而不敢如此奸臣不能达成自己的心愿,就想先破天子之盾!”
两人顿时吵了起来。
刘长始终都是在沉默着。
这两人的话,都不能信麾下四个舍人,每个人的政见都是不同的,季布希望太后辅佐陛下,召平希望群臣辅佐陛下,张不疑希望自己辅佐陛下,栾布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在意自己的事。
“哎!大王怎么又”
灌婴急匆匆的来到了这里,正要开口,看到张不疑和栾布用剑逼着季布,也是一愣,“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
刘长说着,又对栾布和张不疑说道:“收剑。”
两人收起了剑,刘长没有跟灌婴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这里,走在路上,灌婴几次想要询问,刘长都不给他机会,总是打断他。灌婴只好作罢,他们继续朝着荆国赶去,刘长不复往日里的活泼,忽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这让灌婴反而有些不习惯。
他也询问了几个舍人,可舍人们也摇着头,并不说话。
夜间,甲士点上了篝火,刘长就坐在火堆旁,呆滞的看着面前的篝火,一动也不动。
栾布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同烤着火。
“大王不回去吗?”
“来不及了,若是由陈平这厮来负责现在回去,大概是可以去王陵坟前祭拜了。”
栾布长叹了一声,问道:“若是群臣与太后相斗大王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