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了酒,便又在府邸内转了起来,樊哙走在路上,笑着说道:“你这竖子做的真不错!若是你阿父还在,一定也会很开心,或许还会赏你酒喝伉那竖子给我写信,跟我抱怨,说他不受重用,每天都是运箭矢什么的”
“哈哈哈,你做的很对!”
“就那竖子,骄横惯了,又没有你这样的勇力,上了战场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被自己的主将诛杀应该让他多磨砺。”
“治军以严,你千万不要因为亲情或者别的什么就纵容他们,若是惹了事,就按着军法来处置,不要顾及!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
“长啊,能不冲锋,就不要冲锋你不知道当初那些老兄弟里,就我们这些冲在最前头的老家伙死的最快我年轻的时候,受伤就像是被啄了一口,完全不在意到了我年迈的时候,浑身都痛,处处都是伤我现在已经拉不动弓了。”
“若是我哪天不在了家里人就托付给你了。”
“帮我教育好伉和市人,照顾好卿。”
刘长沉默了片刻,“姨父你比我还壮,且得活着呢。”
“哈哈哈,我现在连你姨母都打不过了”
“我记得姨父以前也打不过啊。”
“你这竖子!”
两人说了许久,樊哙打了个哈欠,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说道:“去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刘长一愣,看着樊哙离开,几步走上前,正好看到躲在树后的樊卿,樊卿此刻面色羞红,跺着脚,“阿父是怎么看到我的啊!”
“可能是因为你太香了”
刘长说着。
刘长主动来撩,樊卿更加慌乱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挂了几个香囊啊,弄得我鼻子都痒了,你是没去洗浴吗?!”
刘长接着说道,樊卿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呢!”
樊卿与刘长坐了下来,刘长说起了自己的烦恼。
“你是不知道啊我还在为自己的战绩沾沾自喜呢,结果我那些哥哥们差点出事,我害了他们啊想的太少,阅历太少啊。”
“我有时候也是在想我发动的这场战争到底对不对有很多人都死掉了”
当刘长坐在樊卿身边的时候,他不会吹嘘,也不会说些场面话,他总是说起那些不敢与他人诉说的心里话,包括他的烦恼,他的纠结,而樊卿只是认真的听着他来说,一双眼睛几乎刻在了刘长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你觉得呢?”
当刘长转过头来看着她的时候,樊卿这才移开了自己的眼神,“我觉得你做的对,如果你不打仗,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匈奴人的手里现在的牺牲,是为了保护更多的百姓”
刘长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就轻松了很多。”
“我原先一直都很喜欢打仗,想着骑马奔驰战场多帅啊,可是这一路上,我的很多兄弟都死了我带走了一千人,到现在,就剩下七百人其他人再也回不到家了还有很多兄弟受了伤唉打仗不是一件好事。”
“我现在不喜欢打仗了但是有些时候,不得不去打”
刘长轻声说着。
樊卿忽然拉近了些距离,小心翼翼的将头靠在了刘长的手臂上,她也想靠着刘长的肩膀,但是刘长太高了,她靠不上,樊卿的个子也开始长,毕竟是樊哙的女儿,比曹姝要高很多,可在刘长身边,还是显得很小。
当樊卿靠在刘长身上的时候,刘长只是一愣,却没有说话。
两人安静的坐了下来,若是可以,樊卿真的希望时间能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我回去了啊明天还得去太学呢。”
在刘长离开之后,樊卿回到了自己的屋,她茫然的坐在床榻上,神色呆滞,就连阿母走进来都不知道,吕媭有些心态的看着女儿,轻轻坐在了她的身边,“卿?”
樊卿猛地惊醒,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阿母。
“阿母!”
樊卿笑着,眼眶却有眼泪掉落。
吕媭将她搂进了怀里,在阿母的怀里,樊卿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阿母我是不是很差?是不是很难看?”,吕媭搂着女儿,叹息着,“怎么会呢?这些年里,不知多少人来找我,都想要迎娶你”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他自己感受不到而已。”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分不清对你到底是友还是爱这很正常。”
看着女儿还在哭,吕媭皱了皱眉头,严肃的说道:“你别哭!我教你个办法,保证能让他向你坦白心意!”
樊卿擦着脸上的泪痕,抬起头来,看着吕媭。
“你骗我!”
“没有来,你听我说”
当吕媭回到了主室的时候,樊哙正在等着她。
“如何?”
吕媭没有回答,只是坐在了一旁,有些不悦的说道:“难道真的要让我们的女儿去做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