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纪尧抿了口酒,随口道。
“不太熟,不过有个朋友是他以前的校友,听说过一点。”何向音说:“华政的名人,校园论坛现在还时不时飘着他的帖子呢。”
纪尧捻着酒杯转了半圈。
蒋衡毕业于上海,他是知道的。小众性向,圈子就这么大,但凡玩儿得开一点的,彼此间有所耳闻很正常。
他认识蒋衡时是在北京,不过从他对蒋衡的了解来看,对方显然不是到了北京才性情大变的。
但蒋衡从毕业后就离开上海,仔细算算到现在也有个六年了,居然还有人听说过他的“大名”,实在离谱。
但纪尧转念想想,又觉得如果对方是蒋衡,那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这个人深情而专一,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永远能记住乱七八糟的纪念日、生日、恋人各种喜好细节,并热衷于在枯燥的生活里见缝插针地制造惊喜,仿佛天生一个恋爱机器,是可以随时拿出来用来比对的“模板”。
他就像一束永不凋零的玫瑰,又像永不枯竭的泉水,可以一刻不停歇地给出灿烂的爱。
所以哪怕他每次的深情时效都非常短暂,却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往上冲。
“据说是个浪子,捞过的鱼比我吃过的肉还多。”何向音压低了声音,八卦似地说:“偏偏每个前任都挑不出他的错来,就离谱——你还是别惹他。”
纪尧没搭这句茬,低头又抿了一口酒。
他心说这事儿我知道——实在太知道了,甚至于,把蒋衡所有的“前任”都搜罗起来开个茶话会,也没人比他更了解蒋衡了。
纪尧享受过蒋衡那些如水般恐怖的深情和体贴,是这个世界上最知道对方极限的人。
毕竟在那些蒋衡的“深情保鲜期”平均普遍只有一个月的时候,他居然能跟对方在一起足足两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