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父也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看你的好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
纪母无法反驳,她一口气噎在胸口,眼神在屋内一飘,最后突然定格在茶几上。
“我不是说了你抽烟要先在烟灰缸里放清水打湿的纸巾吗!”纪母猛然拔高声音。
“我这不是放了吗!”纪父不甘示弱地挺直腰背,说道:“你怎么那么多事儿。”
“这是茶水!”纪母显得很不能接受:“我告诉过你一万次茶水不行,不如清水干净!”
这张没用清水打湿的纸巾好像成了压垮纪母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情绪猛然崩溃,狠狠地跺了两下脚。
“你从来都没把我的话放心上!你们爷俩从来都不听我的话!”纪母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我就不应该嫁给你纪康源!你看看你,你从来不肯把我的话记住,我就算吵一万遍,你的心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不就是想顺顺当当地过一辈子吗,别有风别有浪,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平平淡淡地走一辈子!以后看着阿尧娶妻生子,平平安安的!我招谁惹谁了,我的要求过分吗!”
她在“正常”两个字上狠狠地咬了个重音,纪尧听得出来,纪母不光是在骂纪父,更是在借题发挥地骂他。
他们彼此都对雷区心知肚明,但没有一个人有胆子率先把那句话说出来,好像只要窗户纸一天没被捅破,他们就能一天不用接受这种事实。
纪尧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觉得无力又痛苦,迫切地需要离开这张网,一刻都不能再僵持下去。为了能逃离这种气氛,他做什么都行。
根据他以往二十多年的经验,这时候只要妥协,他就能逃离开一切痛苦。
“……妈,你别哭了。”纪尧说:“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纪母的眼睛通红,纪尧不想去面对她和纪父的表情,默默地垂下头,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