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结果不错,纪尧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工作。
他们科室的同事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五分钟时间给他举行了一个简短的“去晦气仪式”,主要流程是举着一杯温开水敬天敬地敬纪尧,然后试图把剩下的半杯水塞进纪尧手里,看着他喝掉。
“都是高材生,至于吗。”纪尧颇为无语:“远离封建迷信。”
给他替班最多的那位同事举着杯子,雄赳赳气昂昂地一摆手,说道:“喝水怎么了,一天八杯水生活才健康!”
科学迷信两不误,很有现代新青年的感觉。
小护士扒着门框嘿嘿一乐,凑热闹道:“怎么样,纪医生,我那个水逆去死去死符好用吧!”
纪尧一看见她就想起她背地里“出卖”自己的事儿,额角突突地疼,隔空指了指她,看着咬牙切齿,却毫无杀伤力。
普外科忙得要死,几个年轻人也闹不了太久,闲话几分钟就各自散去上手术了。
纪尧前几天不在,所以今天上午难得清闲,跟着查完房又写完了病例之后暂时无事可做,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次手机。
蒋衡的对话框从昨晚出现在他联络人里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安安静静的。那空白对话框突兀地立在一切联络人的最顶端,引着纪尧的注意力总是会时不时往上面落。
蒋衡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且毫不怯场,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以至于纪尧有时候也很难猜测他的意图。
一宿过去,天光乍亮,纪尧从昨天那个细雨蒙蒙的漫长冬夜里醒来,连带着那种心照不宣的气氛也变得虚幻起来,怎么想怎么不真实。
但联络人总是真的,纪尧今天第六次点开微信,然后又下意识地按上了锁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