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庄文曜下意识地符合,又琢磨了一下,才觉得这个名字起得是不是有点敷衍?把这么草率的名字说成“有意义”,时月不愧是时月呢……
“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吗?”庄文曜贴近时月,抓住他握着枯枝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了“庄文曜”三个字,歪歪扭扭,不成章法,尤其是最后的“曜”字,因为没把握好笔画的间距,被拉得很长很长,像条蜈蚣,滑稽得令人发笑。
时月却没有笑,像刚才庄文曜认真看着“时月”二字一样,认真地看着庄文曜的名字。
“怎么样,难写吧?”
为了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攀比自豪,小男孩就是这么幼稚。
庄文曜站起身,用脚把土地上的字蹭没了,“你能写出来吗?”
时月仰起脸,向他微微一笑,银杏树叶间撒下的阳光揉碎在他清澈的眸子里。
他低下头,用树枝写下了三个大字。
男孩的字体带着原始的稚气,却横是横、竖是竖,一笔一划,字字有力。
“庄”和“文”二字比较简单,他能记下也实属等闲,奇的是这个“曜”字,笔画多不说,结构也复杂,时月却写得像模像样,比本人还要好。
庄文曜不觉蹲下身子,看得呆了:“好……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时月弯起眼睛笑了:“我喜欢这个字,所以很容易就记住了!”
“是吗?”
“嗯!”
……
十月初,虽已入秋已久,路上的行人们还穿着凉爽的短袖衫,银杏树的颜色仍是倔强的绿,挣扎地维持着盛夏的风采。但庄文曜很清楚,它撑不了多久,只消几阵风、几场雨,银杏叶里的叶绿素们便会纷纷丢盔弃甲,向叶黄素缴械投降、俯首称臣。
初中的时候,庄文曜最喜欢和一群兄弟们骑着单车满溶城乱窜,一是那时候小,静不下心来念书,二是心存希冀,盼着哪天运气好,能在街头巷尾的某处找到那个记忆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