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云被吴氏带在身边,教她辨认稗子。这时节稻子正在灌浆,已经有了穗的雏形,杆子也有分量,稗子却是干瘪的,杆子轻飘飘的,很容易分辨开。
这活儿不用弯腰,但也不轻松,稻叶可锋利了,稍不留神就在手背上、脖子上刮一道,咸咸的汗水再淌在伤痕上,那滋味真不好受。
这会儿她倒是觉得翻红薯藤比较划算,起码还能抠几个小红薯回去加菜,又甜又软,足以冲淡劳累。
林若云在怀念翻藤,正巧,她丈夫也怀念。
由于负伤在身,陈爱学下午就不用上工,被安排在家看孩子。
陈家眼下一共三个孩子,老大家两个男娃,柱子8岁、栓子3岁,老二家一个女娃春燕7岁。
原本这几个孩子是一块玩的,可今天有陈爱学这个长辈在,俩大孩子就放心把弟弟交给三叔,自个跟村里的大孩子疯去了。
栓子被哥哥姐姐抛下,哭得嗷嗷的,还非得追过去,大孩子们爬树捉蝉、下河摸鱼,他都要去。
这是他能干的吗?树上摔下来脑袋都能开花,那河水能盖住他头顶,他下去喂鱼还差不多。
陈爱学在后面跟着心力交瘁,最后一使劲抓住孩子,按住屁股啪啪的打,打得孩子哭得像死了爹。
暴力不可取,但有效,经了这一打,栓子不敢再乱跑,乖乖在院子看蚂蚁搬家。可陈爱学无聊啊?
这儿不能听戏也不能骑马打球,就只剩下看书了。书?他那知青媳妇应该有,进屋里找了找,倒是找到几本,不过上面的字却不认识。
无奈放下,只能晚上等媳妇回来教他。
晚饭比早饭还简单,青菜玉米粥加一碟泡萝卜。
吃的时候,陈爱学一直盯着院子里的鸡,他很想捉一只来炖汤。
吴氏将三儿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怜爱,但理智还在的。
“老三,别看了。这鸡可不能杀,咱家就这三只鸡,要留着下蛋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