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商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位金枝玉叶的身份,于是也不跟她客气,脸上盈着笑容,扬起下颌道:“当然了,鄙人也是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客人你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贵人,而您身边儿的这位郎君,一看就是个绝色美男子,您二人定然是如胶似漆,恩爱不离的!”
这几句话,说得宋雪衣面红耳赤,什么‘如胶似漆’、‘恩爱不离’的啊,对养在深闺未出嫁的美少年来说,还是太过大胆、直白、露骨了。
宋雪衣抿起唇瓣,他脸上戴着昆仑奴面具,看不见容颜与表情,但,白苏苏只不过眸光一转,就瞥见少年红得仿佛快要滴血的耳尖。
白苏苏挑起红唇,娇娆一笑,一只手牵着美少年,所以只能单手解下黑色衣裳腰间的钱袋,扔到女商人桌上,道:“借你吉言!给我与郎君准备两份笔墨纸砚,我们要亲自祈愿!”
“好嘞!”女商人收下钱袋,虽然没有立刻打开看,却也知道里面的银钱定然不少,用手掂起来都是沉甸甸的,脸上原本八分的笑容,顿时升级成为十分,她眉开眼笑地迅速准备好笔墨纸砚后,就非常有职业操守地站到一旁去,不去看这两位出手阔绰的客人祈的什么愿望。
若是碰上了不会识字书写的普通百姓,女商人还可代劳一二,但,这二位明眼人一看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贵人,她还凑过去,那就叫不识趣儿了。
白苏苏和宋雪衣分别站在长桌的一端,中间相隔着约莫一米远的距离,两人面前都摆放着笔墨纸砚等物。当然是比不过公主府里的宣纸徽墨湖笔的,但,在此刻此景中,它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提起狼毫笔,不近不远地望着那人万千璀璨灯火下的眉眼,在纸下一笔一划书写的都是关于那人的期盼,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华光流灿起来。
宋雪衣写:
【愿殿下一生长乐无忧,愿吾与殿下百岁相守】
想了想,宋雪衣又划掉后面那一行。
做人不能太贪心的。
比起跟殿下相守百年,他宁愿期许殿下一生长乐无忧。
就算不能够相守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