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和义海整体发展平稳向上,各个堂口有好有坏, 可总体赚得盆满钵满, 年底前最后一次开会,又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宣布?
这肯定是关乎社团明年发展的大计!
黑柴正站在窗台前, 一身黑色唐装,望向底下的平治轿车。
苏有铭一袭白衫,手中摇着纸扇,眺望远方:“柴哥,会不会急了点?”
“急乜呀?”黑柴却笑着抓起一把葵瓜子,摊开掌心抖一抖,递到鸟笼前讲道:“我孙子孙女都在三藩市等我端尿,不趁着现在和义海红火把事情定下,将来若是局势有变,一屁股麻烦事缠身,将走都走不了喽。”
“唉,我只是怕太子宾不情愿。”苏有铭面色惆怅。
黑柴却面色一变,出声说道:“从他拜入和义海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为义海的牌子卖命!”
“这件事情他说的不算,我说的算,谁都别想阻止我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阿公。”张国宾恰好登上阁楼,出现在楼梯入口喊道,黑柴稍稍转过头,面庞露出笑意:“太子,来的好早。”
“你先坐。”
“是,阿公。”张国宾走到位置前,拉开椅子,穿着西装,端坐在木椅上。
黑柴继续逗弄着鹦鹉,苏爷则站在阿公身旁,纸扇轻摇,观望风景,二人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但是一众大底们登上阁楼时,都只能望见阿公跟掌数大爷的背影,按照规矩喊了坐馆一生,便一个接一个的来到位置坐好,互相对视一眼,隐约都感觉到气氛不对。
很快,飞麟坐到椅子上,义海十杰到齐,各堂口白纸扇站在堂主背后,阁楼里气氛庄严。
张国宾望向对面的飞麟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最近尖沙咀堂口跟胜和之间,没搞出什么大事情吧?
飞麟目光带着疑惑的摇摇头,没啊,普普通通的打打杀杀,江湖血拼,丢进海里的几具尸体还没浮上海面呢,怎么会有大事情发生?
黑柴待到义海十杰坐好,将手中的瓜子放回碟内,手中握着龙头棍,带着苏爷转身走向长桌。
苏爷合拢纸扇束手站在椅子旁却未坐下,黑柴迈步路过太师椅,在众人眼神的紧随之下,来到前方的香案前,用手择出六支香,斜持着香用烛火点燃,面向则香案上三英五祖,历代坐馆牌匾,缓缓出声讲道:“自五十一年前,和义海初代坐馆汗巾青逃难来到香江,自新界粉岭上岸,借宿三圣宫,拜入合和图,靠一条汗巾在九龙码头打出赫赫威名,后,和合图分裂,初代坐馆带领七十三名兄弟,竖起义海藏龙四字名号,那一刻,义海,义字当头!”
“至今,和义海已传第十三代,每代坐馆无一不是将义海牌匾摆在性命之前,把义海兄弟的饭碗摆在荣华富贵之上。”
“而在我往前三代起算,竟无一位坐馆活到善终,不是死在仇杀血拼,便是死在警察枪下,第七代坐馆更死于兄弟之手,还有沉船,病死……人人都说坐馆是三煞位,可字号几万兄弟,没有坐馆,义海如何齐心?”
“和义海最凄惨的时候,只剩下新界两条街,三百七十号人,人人都话义海是夕阳社团,活不过75年就要倒台,和胜和的人出价三十万,要买到义海藏龙的牌子,可是那一年,我拜入义海社,第二年,我替社团从新界打到九龙,被警方逮捕共十八次,社团将相馆卖给总华探长将我保释出狱,直到总华探长逃出香江,我才替社团拿回相馆。”
义海十杰一个个端坐在椅子上,或是指尖夹着香烟,或是手掌扶着茶杯,听闻着坐馆一件件事细数义海历史,面色不禁越来越肃然。
有一些人神色惊愕,貌似已经猜出什么。
张国宾举起茶杯,浅浅喝下一口,手指都在颤抖。
“阿宾!”这时黑柴突然喊出一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