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历了刚刚那场会议,谁能小瞧她?谁敢小瞧她?
就是当年赵兰萱那口齿,怕是都远不及她。
可是这份肖似到底影响到了他。
原先准备好的,胸有成竹的各种说辞竟然一时堵住,只能临时重新梳理。
乔振兴在心底叹了口气,不管心里怎样想,面上都做出了沉痛抱歉的表情,低头向颜欢郑重道歉道:“颜欢同学,因为我女儿的不慎言行,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极坏的影响,我,真的是很抱歉。”
颜欢瞅着他不出声。
乔振兴等不到她的回应只能自己抬起头来,他看到颜欢的目光,穿过漫长的岁月,那清冽的目光似乎和另一道目光重合,竟是让久经社会打磨的他一寒,下意识避开了那目光。
明知道他应该等到她的回应,摸清她的态度,看出她的漏洞之后才好继续说话,但手表传过来的“滴答滴答”的静寂中,他还是再次开口了。
他再次道:“对不起颜欢同学,我代替乔真跟你道歉,作为她的父亲,为她所犯的错误羞愧,但同时,也感到难受至极。她从小顺风顺水,思想单纯简单,又被她母亲所误,才会在失败之下失去心智,说出不恰当的话,做出不恰当的行为......我真的是十分震怒,对颜欢同学带来的影响也感同身受,只希望能做些什么弥补对颜欢同学的伤害,不管颜欢同学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力考虑。”
“但同时,我也想请颜欢同学谅解,作为一个父亲,哪怕是在乔真犯了错的情况下,我仍是想恳请颜欢同学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跟颜欢同学一样,也只是一个十几二十的姑娘家,未经社会历练,思想尚未成熟稳定,需要教育和引导,但这次如果学校对她进行通报批评,甚至记档的行政处罚......颜欢同学想必知道这些处罚的严重性,那她这一辈子就毁了。我想恳请颜欢同学,不管你什么要求,我们一定会尽量配合满足,只求颜欢同学能给乔真再一次重新为人的机会。”
颜欢看着他片刻。
这一次终于开口。
她道:“做错事,对我义正辞严说我不配在西州大学校园,不配为西州大学学生,那一刻恨不得立刻把我踢出校园的是乔真,最后为什么是你来道歉,乔真呢?”
乔振兴:......
他的脸上火辣辣的。
他这样位置这样老练的人,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一句话问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因为做出这样的事,她十分羞愧......”
“羞愧到不愿见人,还是因为一向高高在上惯了,受不了脸面受损,不愿见人?”
颜欢可不顺着他的思路来,直接道,“乔厂长,在学校恶意传播我的流言的人是你的女儿,不是你,所以就算你是他的父亲,跑过来不管给我怎么道歉,我都不会接受的......因为对我做出构陷和污蔑的人是她,不是你。你请我给她一次机会,但这样的机会应该是在我看到她真心诚意悔过,让我看到她以后不会再仗着背景权势随意欺压其他人,不会再有其他受害人的情况下才会给......可是乔厂长,您能跟我以您的脸面和事业发誓,她真的有悔过吗?她真的觉得自己有错吗?还是心里充满了怨恨,对我怨恨,甚至对姚教授怨恨,觉得我的存在阻碍了她?觉得姚教授针对她?”
乔振兴当然不能拿自己的脸面和事业发誓。
他只能道:“我替她转学,颜欢同学,只要你能接受我的诚意,放弃要求学校对她进行通告批评,我会替她转学!”
他觉着这是多么大的妥协了!
可颜欢像是听了一件十分费解的事。
她挑眉,道:“乔厂长,你女儿她转不转学关我什么事呢?她把流言传得全校都是,我只要求学校做一个澄清事实的公告,至于她自己觉得颜面受损不想继续在这里读了,想要转学,关我什么事呢?难不成这你还能赖我身上?”
乔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