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正好坐在李展的对面,并且还在说着李展的坏话,见李展睁开眼睛,一时之间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他并不想将这一件事拿到明面上说,毕竟李展现在跟之前是有些变化,但是不变的是同样对他那么好。
所以他发现李展有些变化,倒是不好说些什么,只敢私下跟章银说一下。
不过,李展只是看了看他,而后朝许砚笑了笑,翻了个身,继续打起呼噜。
许砚:……
他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表哥李展并没有听到他刚才跟许砚的对话。
看来是真的不能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章银将许砚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见此,笑了一下,说:“你表哥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做什么的。”
许砚却是摇头,面露复杂地看了一眼正熟睡的李展,说:“我怕他多想。”
他并不是嫌弃自己的表哥,他只是怕表哥改变太多,改变太大,变得跟从前不一样,成为一个让他不认识,陌生的人。
他不好当场说表哥李展的不是,但是也不想让他听到他和许砚的对话,免得他多想。
“不会的。”章银应着,“你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他现在有些变化正常的。人不可能一直不变。”
“他身边的环境都变了,自己也成了大老板,肯定跟以前不一样的。只要根子不变,那就没有什么事。”
“对了,我们明天出去逛一下吗?明晚的火车,明天白天还能再去逛逛,买点伴手礼。”
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肯定会打不住。
他也不想再聊了,所以就转了个话题。
许砚点头,出来这么一趟,又买了三块地皮,肯定得好好庆祝的。
虽说手头上没有什么钱了,但是买点伴手礼还是能买得起的。
第二天,李展听说他们两个想买伴手礼,想了想,说:“虽说鹏城现在被确立为经济特区,但是城区小,又没有什么店铺,想要买东西,还是回羊城再买。”
“索性你们的火车票还没有买,那就回羊城再买。”
却不想,章银摇摇头,说:“从鹏城到羊城开车也要两个多小时。你现在没有小车,得开摩托车。不管是你开,还是我开,开那么长时间,很受罪。”
开车的人受罪,坐车的人也受罪。
李展开车的话,这一路颠簸,他屁股都要颠破了。他开车的话,开那么长时间的车,他肯定也受罪。
再说了,羊城他逛了几次,也不想再逛了,反倒是鹏城,他们却是没有怎么逛。
李展听得章银这么一说,而后也不再说些什么。
章银让李展回工厂忙,他和许砚两个人逛,等傍晚就去火车站搭车。
李展有些不放心,说:“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带你们去逛逛吧。”
章银却摇头,说:“人生地不熟是真的,但是我们也不是傻的。肯定将个人安全放在首位。我们逛一个早上,下午就回来,洗个澡,吃个饭,休息一会儿就去搭车了。”
“那我先去帮你们买好票。”李展想了想,说着,想到他们过来的时候是坐硬座过来的,便说,“我先托关系看看能不能给你们买两张卧铺票。”
“这坐硬座回去,太受罪了。”
章银和许砚道谢,两人就出去了。
他们去的是老东门这里,这里是老城区,看着跟羊城的城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也有一些新开的小店。
刚确定建立经济特区没有多久,就有小店开了,这速度挺快的。
不过,最终他们只买了一些本地土特产回去。这里店铺太少,确实如李展所说的,没有什么东西卖。
章银看这会儿已经有月饼售卖了,便买了几盒五仁叉烧月饼。许砚也买了几盒。
李展买到票回来,看他们买了月饼,惊讶了一下下,说:“这南边的月饼挺不错的。特别是这五仁叉烧月饼,味道很好。”
“你们买对的。”
章银只是笑。
他前世最喜欢吃伍仁叉烧月饼,能买错吗?
许砚上前去问李展给他们买了什么票,一看是卧铺票,又惊喜又惊讶。
“你是怎么买得到卧铺票的?”许砚惊讶地问着。
“托人买的。”李展应着,“熟人。之前给你们运小太阳的时候搭上线的。”
许砚朝李展竖起大拇指。
没想到表哥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李展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说:“虽说这一年赚了不少钱,也认识不少人,但是也失去蛮多的。首先就是我这个身材,其实,就是这个健康。”
说到这里,李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线都不是那么容易搭得上的。
他能搭上了,花费了不知道多少的精力和时间,还有金钱。
经常要请客吃饭,一瓶瓶酒下去,作息日夜颠倒,压力又大,能不胖吗?
“表哥,你要少喝一点,少吃一点,多锻炼。要不然,以后找对象不好找。”许砚看到自家表哥这副老干部的模样,赶紧说着,“大部分女孩子都是要俏的。”
李展:……
要不是这个许砚是他表弟,他非要捶他一顿不可。
专门戳他心窝。
“还有那个刘什么莲的,不像好人,表哥,你要找对象,那就正经找,不要搭理她。”许砚见李展沉默地站在那里,又叮嘱道。
“我知道了。”李展见状,赶紧出声转移话题,“我以后不去那一家湘菜馆吃饭,看见那个刘美莲,也装着不认识的样子,你看这样行吗?”
许砚重重地点头,笑了笑,说:“行的。这样做很好。”
李展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回工厂办公,而是带许砚和章银去一间新开的店,吃了一顿美味的粤菜,这才回工厂办公。
下午四点,章银和许砚将东西收拾好,拿上票,叫了一辆三轮车,往火车站踩去。
他本来是想坐公交车的,但是想了想,时间还很充足,与其坐公车去火车站那边枯等,还不如坐在三轮车上,慢慢地过去,还可以欣赏路上的风景。
他们到火车站之后,还没有进站,章银又看到章金了。
章金仍是在火车站门口那里售卖冰棍。
他的身前也挤着不少人。
许砚见状,想到刚到鹏城时自己没有吃上的冰棍,又将行李给章银,说:“章银,我去买冰棍。一种口味要一条,我们好好地吃。”
之前章银就说过了,等买完地皮之后,他们就去吃冰棍,一个口味一条来庆祝一下,但是地皮买完了,他们却没有吃上冰棍。”
现在正是时候,反正也还没有到检录的时候。
“也成。”章银点头,说,“去吧。”
“不要买太多,一下子就吃太多,怕拉肚子。”
得了准令,许砚将手中的袋子往章银那里一塞,而后像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快地往章金那一边跑过去。
不过,这一次许砚仍是没有买成冰棍。
因为围在章金面前的那些顾客,有一个顾客大叫着:“我的钱包呢,我的钱包呢?”
而后就开始混乱起来。
那个顾客找不到偷他钱包的人,一拳头就打到章金的腰上,吼着:“是不是你干的?我之前就听到在你这里买冰棍经常有人不见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章金自然不肯承认,辩解道:“我胸前背着这么一个箱子,两手一手拿货,一手收钱,哪里还有手去偷东西?”
“除非我有三只手!”
而章金是没有三只手的。
许砚见状,怕这纠纷会波及到自己,耽误上车的时间,随后后退几步,两手空空地走了回来。
章银自然也看到那一边的纠纷了,不过他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发生了纠纷的缘由,看许砚这两手空空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俊不禁,说:“看来我们这一次注定是吃不上这冰棍的。”
“等回到京城再吃。”
许砚只得点头。
章银便问章金那一边发生了什么事,得知是偷东西,又听那个被偷了的东西的人说章金那边有问题,想了想,说:“我们进去吧。”
不管章金那一边出了什么问题,反正不关他的事。
他和章金两人早就是陌路人了。
他们进去之后不久,章金就被人死死地拉住,说要去公安局。
东西不在他的身上,章金自然是不怕去公安局的,所以也就同意了。
果然,公安在章金的身上却没有发现什么被偷的钱包。
章金朝那个被偷了钱包的男子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而后才离开。
哼,他有那么傻吗?再说了,他要一边卖冰棍一边收钱,哪里有那个本事偷东西?
肯定是别人偷才对啊。
章金哼着歌回去。
等回到自己租的住处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蹲在他的房门前等着他。
章金见到他,走路的步伐又快了一些,他掏出钥匙,引这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走进去,而后反锁好门。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褐色的钱包,一把就摔到餐桌上。
“今天真是太险了。”这个长得瘦小的尖嘴猴腮的男子松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大老粗的,竟然那么地警醒,一下子就发现钱包不见了。”
他刚将钱包偷走,那个人就发现了,还跟章金打起来,并且还闹去了公安局。
幸好钱包是在他这里,而不是在章金那里,要不然这一次肯定要是栽。
“我也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怀疑我,搞得还去了公安局一趟。”章金转了转脖子,两眼却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钱包,说着,“差点吃牢饭。”
“打开看看。”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就将钱包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
一分钱也没有。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一见,不信邪,又将那一个钱包的夹层翻翻,又往下倒。
还是一分钱都没有。
空的。
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瘦小的,尖嘴猴腮的男子惊呆了。
章金也惊呆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应该说自从他们联手之后,就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竟然只是一个空钱包,里头一分钱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尖嘴猴腮的男子急了,又将那一个钱包往桌上一摔,似乎想摔出些什么来,“明明是一个真皮钱包啊。”
章金的眉毛也皱得紧紧的。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钱包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要知道那个男人被偷了钱包之后,很是恼火,打了他不说,还闹去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