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柱移弦断

韩耀怎么也没想到应翩翩竟敢当着傅寒青的面这样对他,他的面孔憋的越来越红,最后简直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

他拼命去掰着应翩翩的手,可半点也掰不动,只能一点点感受着窒息的痛苦。

【触发反派行为“心狠手辣,出言不逊,攻击主角阵营”,积分+1x2,+2x2……】

“应玦。”

傅寒青眼神冰冷,沉沉道:“把人放开,不要胡来,你想让我对你更失望吗?”

应翩翩充耳不闻,应府的护卫们拦住傅寒青,不让他靠近。

绝望之中,韩耀几乎听见自己的喉骨发出喀吱吱的声音,他用尽全力挣扎厮打,还是克制不住地张开嘴,吐出舌头,头一回感到自己跟死亡的距离如此之近。

以前听人说过应翩翩脾气不好,傲慢跋扈,韩耀都不往心里去,最起码看着傅寒青的面子,应翩翩一直都让他三分。

直到这时,韩耀才产生了深切的恐惧和后悔。

这个疯子,原来,原来真是招惹不得!

傅寒青反手抽刀,刀柄分别在几名挡路的应府护卫胸前“啪啪”几声抽中,将一圈人逼退之后,大步向着应翩翩走去。

他本欲救人,却见应翩翩微微一笑,忽地松手将韩耀丢在地上,而后一撩袍摆,抬脚猛然将韩耀踩翻。

可怜韩耀刚喘两口气,又被牢牢踩在地上,一时间涕泪交流,又骇又怕。

“傅寒青,我劝你如果不清楚怎么回事,还是不要添乱的比较好。”

应翩翩踩着韩耀的脑袋,慢条斯理地道:“萧文,人呢?”

“回少爷的话,已经到了。”

不知何时离开房中的萧文带人押了一名小厮,大步走进门来。

那名小厮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的人,正是前夜刚刚污蔑过应翩翩杀人的秋实。

看见秋实,韩耀虽说不出话来,但眼神瞬间慌乱。

——应翩翩居然发现了,怎么可能?!

应翩翩道:“萧文,说说你从哪把他揪出来的?”

萧文恭敬地说:“回少爷,他是藏在柳叶胡同第二家的酒窖里面。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韩公子奶娘的家吧。”

他说着看了秋实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在秋实看来堪称恐怖的笑容,问道:“我没有说错吧?”

秋实一抖,猛地就想起上回被应翩翩命人把头按进水里的滋味,况且现在连韩耀都自身难保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要是再看不清楚形势,又有谁能救得了他?

萧文慢慢地说:“你可想好了。”

秋实的脸色本就苍白,这时几乎半分血色都看不出来了,他怔愣片刻,突然痛哭出声,砰砰叩首,喊道:“小人有罪!小人知道错了!是韩公子指使小人在府中时时盯住应公子,想办法离间应公子和侯爷的关系,小人的身家性命都在韩公子手心里捏着,实在是不敢不从呀!”

“你此话当真?”

短暂的沉默之后,傅寒青用极为可怖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有半句虚言,我保证会让你死的凄惨无比。”

秋实被他盯着,不觉发起抖来,颤声说道:“真的!小人没有半句虚言!那晚小人看见俞蓬将俞飞踢下水去,也是想到了韩公子的吩咐,这才假称此事是应公子所为……其实小人跟俞蓬没有半点关系,也没拿过他的好处。”

“这个韩小山也是韩公子故意送过来的,他说要想办法安排韩小山死在应公子手上……”

傅寒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秋实慌乱之下口不择言,什么都说了出来:“韩公子亲口说,这事不难办,侯爷本来就瞧不起应公子的出身,只要稍加挑唆就会认为那些狠毒之事全都是应公子做的!”

傅寒青道:“你说这些事……都是韩耀做的?跟应玦没有关系?”

“小人不敢有半句虚言,这些小人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啊!”

傅寒青动了动唇,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是这样?

他一直觉得应翩翩长于奸宦之手,行事任性,不明是非,所以每每出了什么事,总是习惯以恶意来怀疑他的用心;而韩耀是自己的表弟,素来乖巧单纯,傅寒青最是信任疼爱他不过,当然不可能怀疑韩耀什么。

而现在,这两个人他竟好像一个都不认识了,秋实转述出来的韩耀那些话,更加好像一记狠狠抽在他脸上的耳光!

他和应翩翩之间根本就不是存在一时的误会,而是根深蒂固的出身偏见,才让傅寒青既不了解自己的表弟,也一次次用轻视和不信任伤害着他喜欢的人。

原来连韩耀都能看出来,并且该死的利用了这一点!

而他刚刚跟应翩翩说过的那些话……他说的那些话……

傅寒青脸上方才因为愤怒而上涌的血色瞬间褪尽,猛然转头,看向韩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