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天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秦勉身上的西装早已皱巴,裁剪完美高级定制的西服滚着泥土和血渍,尤其是白色内衬上晕了大片鲜血,像是雪地里绽放的红梅滴了血触目惊心……
身穿轻便登山服的祝诚从车里拿出医疗箱帮秦勉包扎伤口,用生理盐水冲洗手掌的伤口和血迹时,祝诚清楚看到了秦勉的手臂和身体在颤抖。
但是秦勉的忍耐力惊人,消毒伤口时粗暴的疼他也死死忍着,祝诚看在眼里,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内心却是震撼的。
毕竟他跟在秦勉身边多年,对秦勉甚是了解。
转眼间,十几年前那个小少爷已经长大了,他不再是藏在父亲身后吞噬忧伤自己舔舐伤口的孩童。十多年里,他深谙城府,从最初被迫隐忍在如雄狮般强大的父亲身后的孩子,到独当一面野心勃勃开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的胜利者……对吴海生永不决堤的恨成为支撑他走下去的动力,当年的雄狮幼崽已然长大。
在他眼里那个畜牲不如人渣般的父亲逐渐衰老,没有了爪牙的狮子轻而易举就被踩在脚下,秦勉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狮王。
手掌被子弹贯穿,血管损伤情况严重,手掌连着手臂开始发凉,局部神经已经麻木……这是秦勉自己的切身感受。
他忍着剧痛和不适,让祝诚处理自己的伤口。
“老板,这样不行”,祝诚皱眉道:“我们还是尽快下山,你的伤势严重处理不好右手可能就废了。”
“好,你去安排”,秦勉不似刚才那般平静:“让阿鼻去探路,这里山脉陡峭,车是开不出去的,我们只能步行下山,再从图库山转移回雅山。”
“我明白”,祝诚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秦勉有气无力点了点头,又叫下祝诚。
祝诚回脸看他,迎上秦勉一双深幽的眼睛。
秦勉却扯着笑,咬牙慢条斯理叮嘱:“那个叫历思凯的警察,我记住他了。他开枪打穿了我的右手,这个仇我要报,你联系耗子告诉他可以动手了……我保证,会送一份大礼给那位历警官。”
祝诚神色自若,眨了眨眼应下来,才往外走去。
祝诚走后,秦勉试图抬了抬手臂,发现右手毫无反应,像是脱臼般无力垂着,他冷笑一声左手支撑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他看到窗外自己的人正在准备撤退的身影,林间的黑暗像是地底的世界,唯一的月亮成了光源,映在他的眼底如海浪在叫嚣,他的目光沉沉,眼神透着狠决。
段长龙知道行动失败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段长龙以赳赳之势赶到市局,胸腔憋着一团火冲进了历思凯的办公室。
历思凯独自在办公室里,手里还拿着31大案的卷宗,看到来人是段长龙,他当即不动声色将卷宗放进了桌面一团乱的文件里。
知道段长龙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历思凯恭敬将他请进了办公室,段长龙坐在沙发上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历思凯也老实负荆请罪般立在他面前等待训话。
段长龙提前缓了一口气,横眉怒目盯着历思凯问:“行动失败了,毒贩跑了,货没见到,因为你们的疏忽还害死了那名女受害人是吗?”
历思凯欠身,深知自己确实没理,只能硬着头皮回:“对不起段局,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才会被秦勉打了个措手不及。”
啪!
段长龙拍案而起,像只炸毛的老猫:“怎么就大意了?是谁在行动前拍着胸脯保证会亲手抓住秦勉的?”
历思凯老实地垂了头:“对不起段局。”
段长龙朝门的方向看了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只露了一条缝。
他才放心,压低了声音问历思凯:“秦勉是怎么逃脱的?还有,你说公安内部可能会有内鬼,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段局”,历思凯解释道:“行动时我们见到了方应,也就是首都刑侦局的线人。方应说行动照常进行,然而秦勉却迟迟不来,导致交易无法进行。后来秦勉虽然来了,却拿容娇娇做威胁,提前设伏在承光寺内安置了爆炸点。我们的人和秦勉对峙,爆炸点爆破后,我们的人猝不及防多人在爆炸中受伤。而容娇娇本是和秦勉合演了一场戏,但秦勉没想让她活,拿她做威胁胁迫警方交出王博伦手上的东西。”
“可是警方手里怎么会有王博伦的东西,秦勉却执意说那东西在警方手里。结合谢木一案祝诚那起蓄意的谋杀车祸,我怀疑从那时开始公安内部就已经出现了背叛者,他与毒贩沆瀣一气,甚至多次泄漏公安内部的绝密行动计划,才导致我们的行动一次又一次失败。”
由于白天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秦勉身上的西装早已皱巴,裁剪完美高级定制的西服滚着泥土和血渍,尤其是白色内衬上晕了大片鲜血,像是雪地里绽放的红梅滴了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