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赞道:“员外大气。”
诸人又闲聊几句,气氛却隐隐有些不同起来。吴天头饮罢一杯酒,再看向林启,只觉这个人越试探越让人难以看透。
酒过三巡,李平松又说道:“老夫已派人再往湖广购粮,月余便可到文水县。虽然县里粮食应可撑到那时,但近日流言纷扰,皆说我李家把持粮价,万一闹起来怕是不可收拾,不知林公子可有良策?”
又来?
林启心里无奈,嘴上却还是彬彬有礼地应道:“这等要紧事,小子年轻识浅,实在没有什么见地。”
李平松呵呵笑道:“林公子不必藏拙,可以当作是与自家长辈议论。”
“小子出身卑微,当不得员外此言。”
李平松微微皱眉,这小子推三阻四,实在让他有些烦闷。转念一想,他心中却有些微惊:自己怎么还不如他有耐心。
于是他又浮起笑意,与林启反复客套了几句。
林启只好沉吟道:“那依我看,员外大可与各家粮行商定,多放出一些粮食。”
李平松道:“那若余粮卖完了,新粮未至,如何是好?”
“一开始可以定价高些,但每日的价格都往下降一点,哪怕一斗米降几文钱也好。尽量保证每一天的粮价,都要比前一天的低。”
李平松听罢,沉吟不语。
李茂之问道:“这是何道理?这样就能阻止那些流言?”
林启笑道:“大家买东西,都是买涨不买跌,粮价一直涨,还时不时的就停售,大家自然抢着买,买不到的话恐慌。因为粮食是生活必须,今天没抢到,明天可能就要花更多钱,甚至就买不到了。但若每天粮价都在降,只要有了这个概念,家中有余粮的人家就会想,那我晚两天再买好了,明天还会更便宜。”
吴天点点头道:“似乎是这个理。”
“员外既说了,县里的粮食勉强够撑到那时,那关键的问题就是要避免大家囤粮在家中,所以要给他们粮价一直在跌的信号。刚才说了,天时地利不好算,人心还是好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