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常恭直截了当道:“这你不用管,你且在我军中避几日。但我会下了你那三百人的刀甲,将他们看管起来。”
程武点头道:“那是当然,不过末将有个随从在军中,可以带出来吧?”
程武所说的‘随从’任常恭亲自去看过,面容秀气却颇有些英气,但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个女子。
“这二世祖,连女人都敢带在军中。”
他心中对程武不由得更加鄙视……
三个时辰后,保义军休整完毕。任常恭便开始调动人手攻山。
“将军要去打这些小喽罗?”
任常恭回头一看,却见程武卸了盔甲,一袭白色中衣,头发束在脑后,搂着他那个女随从,如闲庭信步一般走来。
不像话!
这小子要不是勋贵,老子一刀宰了他。
“小喽罗?既是反贼,我自当灭之。”
程武一笑,侃侃道:“将军果然是一心为国,若在河东路,我们从来不会耗费实力去打这些喽罗。”
“哦,此话怎讲?”
“将军你诛杀严虎,已是大功一件。但剩下的这两万叛军,攻之徒费兵力。输了,有损将军威名;赢了,也不过锦上添花。再者,将军再怎么剿,都会有漏网之鱼,到时候他们振臂一呼,又是数万之众。这天下,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人。”
任常恭本是最会算计战果的人,对于程武这番话其实颇有些认同。
但他不认同的是程武这种态度,他一向觉得,小算盘一定要打,但要打得委婉体面。
年轻人就是毛毛燥燥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他便摆出不悦状,沉下脸喝道:“一派胡言。”
“是,是。”程武点头道:“末将惭愧。”
他脸上却没有什么惭愧的表情,反而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不过,末将还有一言,我估且说之,将军估且听之。”
“你说。”
“将军你剿灭了严虎之乱,便要往相州迎战耶律烈雄吧?真是一心为国啊。不像我们河东路的将领,最喜欢的就是养寇自重,若是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定然是要把这两万人放跑,然后带兵去追。围追堵截个一月两月的……”
“你住口!”任常恭喝道。
程武脸色讪讪的,仿佛颇为羞愧。
任常恭却注意到,他的手却还捏着那女随从的手,手指还在她手背上轻轻划着。
这小子毫无廉耻之心,简直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