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常恭收拾心情,摆出一幅镇定自若的神情,指着从山上回撤过来的人马道:“看,我大军回调,必将这伙贼人杀得片甲不留。”
程武却是远远一指,道:“看,那边着火了。”
任常恭转头一看,一口气顿时提不上来,脸涨得青紫。
程武又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问道:“那总不会是将军的粮草辎重吧?”
良久,任常恭方才顺过气来,点点头道:“是……”
程武“哦”了一声,叹道:“那亏大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战场上的嘶杀声似乎远去,将台上仿佛只能听到任常恭粗重的喘气声。
“其实,”程武终于开口安慰道:“将军不必难过,这些粮草辎重是朝庭的,又不是将军你的俸禄……”
任常恭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程武。
“你是在安慰本将吗?”
程武点点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本将还没有败!”
“但是……”
任常恭猛然抬头,怒道:“没有但是!”
程武往后缩了一缩,伸出手,怯怯又是一指。
任常恭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怒气迸出,莫名的恼火起来。
他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已经丧失了本有的大将风范。
这种发现让他更加地恼火起来。
而且,他真的不想转头去看。
“一定不是好事。”
任常盯着程武的的眼睛看了一会,终究还是转头看去。
一支上万人的步兵从另一侧漫山遍野地冲来,斜斜刺入刘奇的阵中。
“必胜!”
远远一声齐吼震得任常恭耳朵生疼。
如此,保义军中军被五千骑兵冲散,后方的三万多人马方才从山上撤下来,阵列还是一片散乱,又遇到侧方袭来的攻击。一时间,四万保义军如没头苍蝇般乱作一团。
任常恭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下令道:“全军,收紧防线。”
旗手听了号令,挥动将旗。一时间保义军如潮水退去般向中军大帐回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