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有句话叫‘老将守西关;剑客绝燕北;名士居山东;狂生望南海。’其中第三句说的是天下名士多居于山东,而青州城便有两位,一位是大儒王慎,另一位便是瑞文公温瞻。
温家是世代诗书人家,百年来中进士的便有十五人,温瞻更是官至太子太傅,告老还乡后便在家中颐养天年,不问世事。因他字瑞文,世人多以‘瑞文公’称之。
温瞻有四子,其中三人入仕,一人从商。但他至仕后,温家却有些后继乏力之态,最出色的嫡长子温攸也不过官至吏部郎中。
温衍便是温攸的幼子。
温攸一直在京中为官,温衍自小就没怎么伴在父亲身边,反而与他的四叔温修更为亲厚。
此时温衍便坐在温修的院中,听着下人回报。
“那林启已被收入县牢,这案子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温衍听了,淡淡一笑,道“你下去吧。”
待那下人走后,他转过头向温修道“还是四叔你厉害,一出手便将这小子制住。”
温修摆摆手,淡淡道“区区小事罢了。不过提醒你一句,你想收拾谁都可以,但不能坏了我们温家的名声。此事若让你祖父知道了,打死你我叔侄二人也是会的。”
“侄儿明白,四叔此次为我担了大干系。”温衍点头应了,道“还是四叔待我最好。”
他这句话实是出自真心,他本就视温修如父如兄,这番更是心中感激莫名。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儿,温衍才告退出去。
温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息了一声。
片刻之后,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来,乃是温修的心腹温四佑。
“大爷如此翻脸无情,四爷却还替他儿子办这种闲事?”
温修叹道“几十年的兄弟了,这两年形势愈劣,终还是不能共患难……我倒是羡慕衍儿,无需操心这种俗事。”
温四佑道“你对大爷一向敬重有加,如今是他不义在先,你又何必为了小少爷去得罪那林启?”
温修摆手道“我是让骆通判出面办的这件事,他是大哥的人,哪怕事后有人查出来,也只会怀疑到大房头上。退一万步说,就算那林启逃得此劫,要寻仇也是找大房。哈,有老爷子在,还能殃及到我不成?”
“四爷此计甚妙,最好是这件事传进老太爷耳里,让他从此对大房失了望。”
这边温四佑喜上眉稍,温修却是自嘲着谓叹道“衍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如今还要算计起他来,呵,好笑……”
那边温衍出了院子,却是一幅喜不自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