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依旧觉得不妥,臣觉得陛下太相信林启了。”
萧铣在俞孝宿肩头拍了拍,笑道“林启或许是别有用心。但有丞相在,我们压得住他。”
“可万一汴京城拿不下来呢。”
“拿不下来?”萧铣隐隐生出些火气来,“难道还能让辽人替朕打汴京吗?若让辽人助朕攻城,京中百姓怎么看?史笔如刀,到时候这骂名由谁来背?你背吗?太子背吗?”
他一拂袖,来回踱了两步,平息了这丝火气,又道“凡事走一步看三步,要想到时候不受制于辽人,必须早做决断!我们原先那套如今不行了。林启此人年纪虽轻,谈吐间却极有些能让人信服的东西,朕且信他一回。”
他说着,叹息了一声,又道“毕竟年轻人脑子活,丞相你看,自他来后,先擒了任常恭,又降服了田岱,朕的势力又强盛了许多,哈哈。朕有一种预感,只要他忠心辅佐,这天下一定会是朕的。”
俞孝宿心中气极,暗骂道“那也要他真的是忠心才行啊,我的陛下。”
他看着萧铣脸上的笑意,忽然感到有些憋屈起来。
自己为陛下筹谋多年,忍辱负重,一片忠忱之心。可如今听这意思,这一切竟是还不如那黄口小儿这几日的功劳吗?
“陛下!林启此子,臣当年在连山寨就见过他的行事,实乃奸佞巧伪之徒,自以为纵横捭阖,其实谄谀谗慝、贪冒奸佞,不早绝之,后悔无及!”
俞孝宿说着,花白的长须微微抖动,老眼中尽是期翼之情。
他自认为一片坦荡忠心,但落在萧铣眼里却是另一回事。
萧铣看着俞孝宿这幅模样,突然一股无名业火腾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身为丞相,居然还在这里为了私怨,做这种权力倾轧之论!
无非是害怕林启得势,压过了你!
果然是暗探出身,没有家国天下的大格局,一心只有个人荣辱。
悔不该任你为相。
心中如此想着,萧铣脸上却是一片勉励的神色,温言道“俞相大可安心,谁可信谁不可信,朕自有分寸。这些年是谁劳苦功高、鞍前马后,朕也心中有数,不会让那些后进的小辈越过了你。”
俞孝宿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