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采苓听着忽然有了些恼意,急问道:“你莫非是故意受伤的?”
“那倒也不是。”
“所以你现在为你受伤之事在找补喽?”
“哈,被你看出来了。”
步采苓没好气地扶他躺下来,又给他按好被角,嘴里低声说道:“有人说这场仗我们打不赢,但我就是不信的。去年从相州那个修罗场里走出来,我就知道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实话实说,相州那一仗,如不是无咎来援,我们确实是赢不了的。”颜恪笑道:“但今天这场仗,确实会是你夫君我打赢的。”
“只是订了亲,算什么夫君。”步采苓轻嗔了一句。
颜恪却只是笑。
“等等,你是说我们要赢了?不是都要断粮了吗?”
颜恪伸手拉过她的皓腕。
“今天先不要走,陪我等到三更,一切便有结果。”
步采苓便坐在颜恪床头,时不时拿手探探他的额头。
颜恪的箭伤虽不致命,但也导致身体虚弱,又染了风寒,这几天便有些高烧。
步采苓甚至觉得,说要打赢了什么的是颜恪烧傻了说的胡话。
这些日子以来,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梁军士气低迷,被辽人围追堵截,好不容易才跑回涿州,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便打赢了?
大不了就和他一起死在辽境——她私心里如此想着。
突然。
“轰隆隆……”
巨响声轰然响起,大地震动不已。
如地龙翻身,屋檐上不断有灰尘落下来。
远处有剧烈的厮杀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声势极为浩大。
步采苓转头看云,只见窗外时不时有白光亮起,恍然如白昼忽临,又瞬间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