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只有温容信的声音回荡开来:
“下官这里有许多饶举证,将诸多证据整合在一起,竟发现一桩惊大案……”
“前几,太平司死了一个百户,名叫卫奇。据千户赵平供述,杀他的人是王笑。可王笑为何要杀卫奇?”
“据张旭供述:王芳与王笑早已合谋,打算借禁酒收粮一事大捞一笔,卫奇死的当夜,他们便是在太平司收卖人马、筹备此事。结果卫奇不答应,王笑便让人杀了他。”
“而动手杀卫奇的人又是谁呢?秦成业在京中的孙女。”温容信道:“想必诸君会奇怪,这件事为何会扯到秦成业的孙女?”
“因为,这是一伙人、一起实行的一桩有计划的贪赃案。”
“之后的事诸君都知道了,他们一共盘剥了八万石粮食,准备囤积居奇。但诸君不知道的是,粮食不只八万石,而是整整十二万石!”
延光帝脸色一变,殿中议论声起。
只听温容信高声道:“在油坊街的两间仓库里,还有四万石粮食!”
一言此至,卢正初、白义章皆是身子一颤,猛然睁开眼。
油坊街仓库?
那是昆党的粮仓啊!
钱承运果然是有备而来……
却听温容信不急不徐地又道:“据户部员外郎文和孝举报,白义章实系国之蛀虫!这些年,他从户部捞的赈灾银粮,便是藏在油坊街的仓库。”
白义章脸色瞬间便是一片惨白文和孝,你居然出卖我……
温容信的声音还在回响着。
“下官于今早,又拿下了一个名叫康百万的证人,据他供述,因前阵子朝庭在查白义章,于是他便将粮银账册交在王笑手里。”
“为什么交给王笑?显然因为他们觉得这个附马是最安全的,也因为他们早就是一伙。在很早之前,早在他们密谋重开东厂之前,这些人便已相互勾结。”
“这一伙人为了捞银钱,无所不用其极,王家让子弟遴选了附马、重开东厂、上书请求禁酒……这些全都只是他们捞银钱的手段。而这些只不过是他们这些年所做的罄竹难书之罪行的冰山一角。甚至从筹备辽饷开始,他们就一直如硕鼠般在啃食着大楚的基业。”
“这一伙人,白义章负责从户部拿钱粮,王家借酿酒为名负责卖粮,王芳出任东厂负责搜刮,而辽东的秦家也参与其中提供武力与庇护,朝中各部,参与其中都数不胜数……至于是谁在其中牵头呢?”
谁在其中牵头?
温容信一言话毕,满殿皆静。
只听这位年轻的正四品少卿缓缓开口道:“据康百万所述,他是昆山新安人,从父辈起他家便在卢家为仆……”
事情发展至此,穷图匕现。
钱承运俯于地上,心中冷笑起来。
王芳的罪证被剥开,王笑的恶行被剥开,陛下心中的信任感已荡然无存,这个时候将卢正初抛出来……白义章、秦成业,每年那么多的辽饷、赈灾款经由他们的手,还怕找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