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光帝摆摆手,心道:敢不敢的多说何益?全天下读书人在心里笑朕,朕还能全杀光了?
“但,你今天做的不错。”延光帝控制着语气,淡淡道。
想到何良远,又有一些按耐不住的雀跃又从他的脸上洋溢出来。
“朕很欣慰。”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夸了一句。
虽只是‘欣慰’二字,但若换作普通人的语句来说,却是“我对你满意极了!”
“陛下要那老学究做事,他竟敢不依,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王笑忿忿不平道。
延光帝心中一暖。
多纯良质朴、恭俭孝顺的孩子啊。
“胡闹!人家是翰林大学士,你竟也敢顶撞。若非朕护着你,那些文官的唾沫都淹死你。”如此喝骂了一句,他便又温言道:“头上的伤如何了?”
王笑心中实在无语——陛下你这样说话累不累啊?
“其实我没流血,我就是赖皮他的。”王笑道:“我不敢欺君,但……但那些人脸皮太厚了!我若是不豁出去,便拿他没办法。对付厚脸皮的,只有比他们脸皮更厚。”
话是孩子气的话,道理却戳人心。
延光帝心中一叹。
朕就是脸皮太薄了。
“胡说八道!”又是这般骂了一句,延光帝才道:“何大学士既然已经答应修书了,你便要配合好他,通力合作,办好这桩差事,明白吗?”
“明白。”
延光帝淡淡道:“真能办到吗?”
担心王笑听不明白,他又补充了一句,道:“大学士可是很刚正的。”
王笑道:“陛下放心,他怕我。”
延光帝一愣。
烛光下,少年的面如冠玉,带着些天真意气。
长得真像朕年轻时啊。
但朕当年可要比他聪敏得多。
心思这般一转,延光帝哂道:“他怕你?”
却听王笑道:“今日我才知那些文官的嘴脸,怪不得王公公拿他们没办法,若脸皮不如他们厚、心不如他们黑,如何能为陛下出头?”
“他们有的怕死,有的怕出丑……我只要能豁得出去,便能捏住他们的软胁,让他们乖乖替陛下做事。”
两句‘为陛下’入耳,陛光帝下意识骂道:“蠢才!钱承运便是这样,才被他们合伙弄下去了。”
王笑一愣。
延光帝自知失语,微微有些着恼起来。
“但我又不是文官。”王笑这般说了一句。
忙了一整天下来,终于引导着延光帝说到了这里……
王笑目光灼灼——
陛下,来吧,你需要一个更凌厉的鹰犬爪牙。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