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阮洽倚在榻上,身上缠了好几道细布,精神却还不错。
“你怎么回来的?”周准炽开门见山道。
阮洽连忙道:“小王爷,我是逃回来的,还探听到了极重要的情报。”
阮洽确实是教过周准炽的功课,往日里也自恃师长、端几分架子。但经历过三天前那夜,他也明白自己只是一枚棋子,如今绝不敢在周准炽面前拿大。
但即使是棋子,他也要做一枚重要的棋子。
果然,周准炽一听,挥挥手便将那大夫赶了出去。
“什么重要情报?”
阮洽开门见山,道:“王笑招降了孤山寨,打算今夜扮成贼人杀进王府。”
周准炽眉头一皱,本能的有些不太相信。
他狐疑地看了阮洽一眼,怀疑这个书生是不是被王笑收买了、回来行反间之计。
阮洽一见周准炽这样的目光便明白他在想什么,忙道:“小王爷务必信我,我说的句句属实。”
“你如何听到的消息?”
“我被王笑拿了之后,先是在王家关了一天。接着便被蒙上眼带到了京中一处园子。他们派人来折磨我、逼问王府之事,我苦苦支撑,一句话也没告诉他们!这两天夜里,拷打我的人歇了之后,只有一个小厮守着门,我便与他闲聊……”阮洽道:“小王爷也知道的,我有辩才。昨夜,终于凭三寸不烂之舌哄得那小厮将我放了。”
周准炽瞥了阮洽一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辩才?
“后来呢?”
“接着,我小心翼翼地逃出房间,但那园子守卫森严,却不好出来。我便藏在暗处观察。过了一会,便见有人进了园子,一路到主屋里。我于是摸了过去,便听到他们的谈话。那屋中是王珠,来找他的却是孤山寨的一个小头目,名叫崔老三。他们聊的内容便是‘孤山寨接了这桩买卖’、‘明夜就进京宰这条大鱼’这些。”
周准炽点点头,问道:“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阮洽道:“崔老三走了之后,王珠问手下人‘园子里的眼线清干净了没?’那手下人答‘有好几个,一会找板车运’,我便跟着他过去,藏在尸体下面,由板车运了出来。天亮开城门后,被运到城北的乱葬岗。”
周准炽信了八成,不由冷哼道:“若是真的,那王笑竟想的和我一样,都是‘缓兵之计’。”
他沉吟了一会,又问道:“你确定他们是今夜动手?倒是可以利用……”
下一刻,他见阮洽的神色有些异样,便问道:“先生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阮洽皱眉不语。
周准炽便吩咐曾铁栓:“去派人查一查孤山寨崔老三何许人也?以前和王珠打过交道没?阮先生说的园子应是逸园,也去查……”
阮洽忽然闷哼了一声。
周准炽笑道:“先生辛苦了,那就好好歇……”
“噗!”
异变突生!
周准炽惊愕在那里。
粘稠的血液溅在他脸上,极有些让人恶心。
“呕!”阮洽扼紧了自己的脖子抽动着,从榻上滚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