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前几天宣南坊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已经了解得非常详细了。”王笑眼中泛起一丝讥讽:“知道吗?肃王府里竟还有自制口罩,他学着京郊产业园做的。因他嫌我们的口罩粗糙、带着气闷,便用绢丝来制……戴起来又柔软舒适,又美观大方。他实在是个天才,不应该叫‘肃王’,应该叫‘发明王’才对。可惜,那绢丝口罩的效果还不得而知。”
“但总之,他们心底都明白这场鼠疫的可怕,也好在他们都明白。一听到风声便连忙派兵把恭王府围起来,同时派人到产业园请我们的人去控制局势。你看,一到关键时刻,他们还是很睿智的。知道处理这种事,还是我们产业园的人专业。呵,‘送死的事随便从京郊拉一些人来干就好啦,我们自然还是要躲在后面享福的’,大概便是如此想的。”
王笑学着那些人的姿态,用手虚抚了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长须,最后说这句话的样子便有些傻。
淳宁听着这些,想到王笑刚才说的‘人性大抵如此’,却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她想着今天发生在恭王府的事,心中不忍,便合掌低声念了几句佛经。
王笑听着她念的佛经,面容便渐渐平和了些。
过了一会,淳宁问道:“王家村的仇,算是报了?”
她一句话问完,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忧的。
权柄、财富以及仇恨,都是最能遮人眼的东西,她有些担心王笑如周准炽一般‘心态出现问题’。
果然,王笑摇了摇头。
“恭王要偿还的,并不仅是王家村一夜的血债。”
王笑却是抬头看了一眼佛堂上小小的佛像,道:“恶业由恶业报,却也要由善业偿。”
淳宁似有些不解。
“钟鼎之家、锦衣玉衣。这本没有错,但万事有度。”王笑道:“恭王的富贵过度、百姓的贫苦过度。这远远超过了该有的度,那便要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