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落下。
京城往东两百里,瑞军扎营下寨。
唐节坐在帐中,脸色郁郁。
“既是先拿蓟镇、山海关,却又故意让我先打京城,皇父这是开始防备我了。”
他说着,目光望去,只觉麾下士卒似与往日有些不同。
谢仲叹道:“陛下早有意整合老营派系。这次一封檄文声势无两,殿下却是损兵折将还没拿下楚京,将士们只会认为是殿下猜错了陛下意图。等拿了钱粮稿赏三军,陛下之威望还要更隆。”
唐节苦笑一声:“呵,父子之间,高下立判,他满意了?如此刻意打压,父皇无非是觉得我有不臣之心。”
谢仲叹道:“问题还是出在殿下常以李世民自比……”
“我什么时候自比李世民了?!”唐节大恼,再次破口大骂道:“还不都是他娘的元宜恺?!皇父搞搞清楚好吧,是元宜恺自比杜如晦!”
谢仲只好苦笑道:“在陛下眼里,有何区别?”
如今出了事,唐节再想到元道学那一句‘我儿子英才俊伟’,他更感恶心,怒火直掀天灵盖。
他越想越气,挥舞着手中长槊痛骂不已。最后又咬牙切齿地恨恨道:“恨不能将元家父子再救活,再将他们头颅踩碎!”
“害人害己的狗东西!”
好一会儿,他才平息怒气,向谢仲问道:“事已至此,如何是好?干脆我向皇父撂了挑子,我不干了,给皇父一个下马威。”
“若如此,殿下觉得麾下这些士卒是会跟着殿下闹,还是跟着陛下去打蓟镇?钱粮、荣耀摆在前面,再加上陛下的威望,殿下何以相争?”
唐节愈发有些头皮发麻。
“为今之计,也只能再立战功了。”谢仲叹道。
“那就去打豪格。”唐节啐了一口,骂道:“老子要是当不上瑞朝的皇帝,那只猪也别想当清朝的皇帝,老子先把他剁了!”
谢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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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间残破的木板房里,几个面黄饥瘦的汉子围在一起。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衣衫破旧的书生,正借着月光,提笔在皱巴巴的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
“好了。”
书生便开始低声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