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
“我昨天已经把风声放出去了,现在满城都知道二哥要续弦朝鲜金自点的女儿。”
王宝低声说着,又道:“这样一来,看哪家还敢把女儿嫁给二哥。我们先断了爹的念想,等过几天,爹看上的几家都不肯嫁女,我们再劝爹。”
钱怡点点头,道:“我打听了,老二院里的桑落一心想被抬举。我们去和她说说,只要她帮忙促成此事,我们让老二纳她为妾。”
“老三不让我和府里的丫环说话,你去说吧。”王宝应着,纳闷道:“你怎么让二哥答应纳了桑落。”
“骗她就行。”钱怡道:“老三说话算话?我们要的那座别院,他真肯给?”
“地契都已经拿出来了,事情一成他就给我们。”王宝低声道:“但这事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让人知道是我传的,免得爹打死我。”
“蠢货,王老三自己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他把事交给你做,为的就是不当这个不孝子。这忤逆父亲的罪名,你担了就担了,有什么打紧。”
王宝想了想,忽然一个激灵,喃喃道:“那二哥要是也知道了,我可就死定了。”
“怕什么?爹看不出来,王老二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要找也该去找老三算帐。再说了,给他娶个妻,能有多少不满?”
“你是不知道我二哥……”
“闭嘴!”
钱怡叱骂一声,拿起一大块糕点吃。
王宝看得馋了,忍不住问道:“我能吃一口吗?”
“吃?吃得进去、出得来吗?再饿几天,等伤好了再说。”
钱怡自己吃过糕点,又拿出一盒药膏。拿指头挖了、往王宝腚上抹去。
“舒服吗?”
“痛……”
“我看你挺舒服的。”
钱怡笑了笑,又问道:“你怕老三有道理,怕老二做甚。不过我看老三面相也挺好的,你为什么那么怕他?多和他亲近亲近,对我们前程有好处。”
王宝蓦然又想到头被埋在泥土里的感觉,一阵恶寒浮上来,心有余悸道:“他会杀了我的……”
一桩事说完,钱怡若有所悟,她颇为向往这种被人敬畏的感觉,于是威胁道:“你以后要敢惹毛我,我趁你睡觉剪了你。”
不得不说,钱怡在这方面颇为天赋。钱承运评价过她是最得自己真传的孩子,若是男儿身,在官场上想要出人头地不难。
此时她咬牙切齿一说,王宝吓得又是浑身一颤。
钱怡大喜,得意道:“记住,要怕你也该怕我。”
想了想,她又道:“至于老二,他算哪根葱?以后你不必怕他。”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门被人踹开。
钱怡眉毛一拧,转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扰你四少奶……奶……”
王宝脸色一变,忙提起裤子,喃喃道:“二哥?!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王珠头上还带着风尘,一张脸却冷得如二月寒霜。目光在王宝和钱怡脸上一扫,吓得他们登时不敢动弹。
好一会儿,还是钱怡先反应过来,道:“这便是二哥吧?我说我嫁到王家,到现在才见到二哥,成亲时……”
“你成亲时我没来,掉了你脸子,所以要在背后暗算我?”王珠冷冷打断道。
钱怡一噎。
她是蛮横惯了的,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蛮横,眉毛一竖便道:“二哥这说的是什么话?我……”
她话未说完,只听屋外有人惨叫,接着,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响混着求饶声响起,她带来的几个嬷嬷在拼命嚎叫。
钱怡又怒又怕,她不想没面子,还想再强挣着顶撞几句,王宝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道:“别跟二哥吵。”
钱怡转念一想,竟是瞬间就换了脸色,摆出一副又委屈又热情的样子出来。
“二哥这是冤枉弟妹了,这事是三哥交待我们夫妻俩办的,我们想着二哥形单影只,好心好意……”
“我看你们就是闲的。”王珠淡淡道:“也是我这个当二哥的疏于管教。锅头,送你四少爷去讲武堂。”
王宝一愣,再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被锅头扛在肩上。
听着外面婆子们的惨叫和王宝的哀求,钱怡有些发懵,喃喃道:“二哥,他他……他伤还没好……”
“下次别再让我听到你把那群长舌妇招到家里,否则被我赶出去了别怪我不留情面。”王珠道:“还有,你刚到王家,怕是还不懂我的规矩。”
“我懂规矩,我能嫁进王家,自然是……”
“我说是我的规矩。”王珠冷冷道,“不难,就一条,别管我的闲事。”
等王珠离开,钱怡趴在桌上大哭了一场,抹干了泪之后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两个小纸人。她先翻出一个,只见后面写着“钱朵朵”上面扎了好几针,因太久没见到钱朵朵了,她想了想,随手把这小纸人撕了。
再翻出一个,只见后面已写着“宋兰儿”,她于是又扎了一针放回去,接着再扎了一个新的,写上“王珠”二字,狠狠地扎了几针,这才又放回盒子里。
“去死吧,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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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先到齐王府交待了一些事务,忙了大半个时辰方才策马向城外赶去。
才走到百花洲,忽见路上拦着一辆马车,一名男子站在马边旁,看起来就来者不善的样子。
“吁……”
马蹄在空中扬起,王笑勒马,笑道:“二哥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