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最后,秦山海一声大喝:“那你忘了血海深仇了吗?!”
血海深仇四字砸来,蔡悟真猛然抬起眼,正望到战场前面,多尔衮的大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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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纛高挂,多尔衮立于战台之上,也注意到了蔡悟真。
隔得太远,他看不清具体是谁,却能看到那一小股楚军如同匕首直插清兵阵线。
多尔衮身后的刚林眼看多尔衮目光凝视着那个方向,也跟着望了过去。
刚林有些吃惊,心想关内竟然还有如此猛将。
再一看多尔衮神色不屑,刚林不由凑趣道:“那楚将当自己是常山赵子龙不成?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从说太行八陉开始,这刚林就不停卖弄才学,实在有些烦人。
多尔衮有被他打扰到,于是冷冷瞥了刚林一眼。
就你知道的典故多?!
刚林脸色一变,不敢作声。
诸将最后,一个名叫“苏克萨哈”的小将抬眼看着这一幕,把这件小事记下。
苏克萨哈是正白旗人,多尔衮的近侍,且很受多尔衮重用。
苏克萨哈知道,多尔衮眼下除了打仗,还很在意一件事,那就是编撰《太宗实录》,这事听起来没什么,但多尔衮想要的不是给皇太极修史,而是把所有丰功伟绩安在自己头上。而刚林,将是做这件事的人选之一。
对了,还有一个祁充格,可惜这次南征途中死掉了……
苏克萨哈虽站在战台上,心里想的却是这些更远的事。因为他觉得这一战,很快就能见分晓。大清兵力雄厚,必定是要胜的。
他顺着多尔衮的目光看去,那是北方,想必大清的援兵很快就要到了。
果然,不多时,有马蹄声隐隐而来。
还很远,是从地底传来的。
苏克萨哈笑了笑,有些鄙视刚林的比喻。
常山赵子龙?那楚将很快就要死了……
马蹄声渐渐近了,战台上所有将领的脸色却是慢慢不对劲起来。
这听着,似乎不像是从北方来的,倒像是……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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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顺跨在战马上狂奔。
他骑术原本很一般,还是这些日子在骁骑军老卒的调教下,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老卒带新兵,这本就是强军淬炼的有效办法。
但这样的狂奔过程中,两千民壮还是落在了骁骑军的最后。
忽然,前方牛老二大喊道:“停!”
两千民壮急忙勒住马。
“吁……”
“国公有令,我等在此埋伏……”
二顺抬头望向前方,一万骁骑军还是如利箭般飞驰向前。
他有些羡慕,心想这才是真正会打仗的兵,自己和他们比起来差得远了。
前些日子,自己为什么就觉得自己很会打仗呢?
“快!重整阵列,随时准备冲阵!”牛老二嘴中命令不停,又激励道:“我们的家小就是靠前方的同袍们保着,等接了他们,大家伙一起去山东。”
二顺精神一振,大吼道:“是!”
在他们前方,骁骑军的阵型正一点点变化成一把巨锥,迅速地逼向正白旗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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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笑!”
“楚骑来得太快了,为什么阿巴泰还没到?!”
随着探马不停递来消息,清军战台上一片惊呼。
多尔衮大怒眼中怒气迸发,一道道军令飞快传递下去。
后阵变前阵准备迎敌、探马立刻去催促北面兵马……来不及了,楚骑已然飞快地赶到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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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悟真目光望去,觉得多尔衮的大纛是那般的远。
眼前的清兵杀了一个又来一个,每向前一步都是那样的艰苦。
接着,他听到马蹄如雷。
第一瞬间,他心想,这是建奴的援兵到了吗?
让人愤怒而绝望的结果……
然而下一刻,巨大的欢呼从自己身后轰然响起。
“是国公!国公来了!”
一阵型狂喜涌上来,蔡悟真热血上涌,呐喊着向前冲去。
“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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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还是把帅旗往北移一移吧?”
眼看着两面的楚军夹击过来,清军兵力已然没有优势,又是前后受敌,多尔衮身边不少人开始进言劝道。
这一刻,许多人都想起了当年王笑与皇太极那一战。
多尔衮此刻恨不得立刻去斩杀了阿巴泰,却还是强忍着怒火、继续沉着指挥。但脸色已然铁青的吓人。
“闭嘴!当本王没打过仗吗?!”
“睿亲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万不可犯险啊……”
苏克萨哈立在一边静静听着,心想,睿亲王如今还是不一样了,当年亲身冒矢杀敌,如今敌兵还离着百丈远,这些人就要苦劝,把猛虎当作病猫吗?
刚林还在苦口婆心,又劝道:“我等知道睿亲王勇猛天下无又,但万一有流矢……”
下一刻,“当!”一声重响,一根长矛已插在战台边的木栏上。
刚林转头一看,只见楚军竟已突到三十丈,脸色瞬间吓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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