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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珠把馒头放在桌上,见王笑已趴在那睡着了。
他转头见那边只有左明静正在过来,没看到宋兰儿的身影,略一沉吟,向外间走去。
这时官吏、民夫们都在休憩,一路上人也不多。他走过河道署后面的一段堤坝,绕到一堆石料后面,果然见宋兰儿正站在一根树干上面。
“王臭脸你跟过来做什么?”
“正好路过,又不是你家,还不许我来吗?”
“嘁,这个给你吃。”宋兰儿抛了一个小果子过去。
她蹲在树干上看王珠吃果子,忽然道:“今天早上,我把我们的事告诉左明德了。”
“我们的事与他何干?”
“你少给我摆谱,知道我怎么和他说的吗?”
“怎么说的?”
“我说……他待我虽好,却不懂我,比如我想为官造福百姓,他却只会拦我,想把我困在闺中,那我就不再是宋兰儿了。我还说……王珠这里虽然脾气臭,经常骂我,却是知我的想法,王珠才是真的喜欢现在的宋兰儿……”
“胡说八道。”
“哼。”
过了一会,宋兰儿又问道:“你怎么不把我们的事告诉靖安王?要这样遮掩到什么时候?”
“等宋大人回来。”
“那你为何不告诉靖安王?”
“他管不着我,何必告诉他?”
王珠说着,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用猜都知道王笑会如何说。
“二哥,你给我挥慧剑斩断情丝,管好你的裤裆……唔,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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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迷迷糊糊转醒过来,揉了揉眼,看到桌上摆了馒头和几盘小菜,旁还有几个果子,十分可口的样子。
这不像二哥的为人啊……
他把饭菜吃了,踱步到院里又稍稍练了练武。
再转回堂上,正见到左明静正鬼鬼祟祟地在那收拾碗筷。
本想过去说几句话……
王笑想了想,却退了两步,在屏风后站着,就那般默默看着她。
最近常和家里四位红颜抵死缠绵……这时候忽觉得就这样安安静静看看她也好,心里也静下来不少。
喜欢她,但也可以给她时间慢慢靠近自己,又何必急着占有为己有……
王笑这般想着,自觉在感情方面的境界也是进益良多。
——好吧,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笃定,相信明静早晚会和自己在一起的……
~~
这天下午,王笑还是在处理着三省官员换调的事情,忽有快马奔到河道署。
“靖安王,有秘报……”
接过秘报看了看,王笑也没太多反应,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
招过王珠走到小厅,他把秘报递过去。
“京城的消息,二哥看看吧,看过就是了,别显出担忧来。”
“呵,多尔衮动作倒是快。”王珠皱了皱眉。
“他又不傻……”
“我们兵力还是不足,德州之战到现在,将士更是没歇过。”
“所以说郑元化讨厌,建虏歇了四五月,我们却为他忙活到现在。”
“山西不能丢。”
“我知道。”王笑道:“这两天我已有了个大概的思路,具体的还在想……”
王珠随手点了个火折子,把情报烧了,过了一会又问道:“那个石梦农,你可想要让锦衣卫去救?”
“他自己要去议和的,要救他却要牺牲我们许多个忠肝义胆之士,不值得。”
换成是王珍可能还会叹惜几句,王珠却也是这个意思,淡淡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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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刑部大牢。
石梦农看着墙上的棋盘,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拿起一小截偷偷掰断的筷子,在墙上也画了一个棋盘。
接着,他画了一个小圆作棋子,又画了一个小方作棋子……
“果然是要五子连成一线,倒也简单,却不知是谁画的?”
“大楚靖安郡王画的。”隔壁牢里忽有人应了一句。
石梦农只听“大楚”二字就是心神一颤,转头一看,却见今早刚被押来的一个年轻男子撑起了身体。
这年轻男子腚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眼里却还是神彩奕奕。
石梦农一看,便知这是个奇人……
“靖安王?”
“这段秩事我碰巧知晓,是我一位好友告诉我的。”年轻男子咧开嘴笑了笑,道:“当年靖安王还未当驸马时,他长兄曾获罪入狱,于是靖安王故意进了刑部大牢……对了,他在此还结识了如今的名臣傅公。看来,傅公当年所住的,便是在下的这间牢。”
石梦农听罢这段往事,长叹一声。
“想当年啊,先帝还在,朝中还有如此志士为瘟疫迫害的百姓奔走……”
他想到如今家国破碎,当年的热血忠臣却已成了权臣逆臣,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年轻男子却道:“何必想当年?石先生可知今日你能与我相见,我效的正是靖安王救兄之事!”
石梦农一惊,讶道:“小兄台,你……你是何人?”
“哈哈,在下不才,常山苏简!”
石梦农一愣。
他看那苏简撑着皮开肉绽的身体,脸上是蓬勃而出的自信,慷慨激昂地吐出名字,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却没想到是个听都没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