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拜托你了。”
“放心吧,没事的。”
“你呢?”
“我还能怪你吗?”
……
王笑走出屋子,看到自己的女人们都站在那……觉得好尴尬啊。
她们相继走进屋,路过王笑身边时,秦小竺轻声哼了一声。
钱朵朵偷眼看了王笑一眼满脸绯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果然还是缨儿最乖,低声说了一句“少爷,没事的,我们知道怎么劝殿下的……”
左明静竟然也在,路过时飞快低下头,不与王笑对视。
王笑走出院门,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石径上,顾横波正站在那,看到王笑就是眼睛一亮,迈着小脚轻快地跑上前。
“靖安王,下官不辱使命,办成了啊。”
“是吗?真没事了?”
“嗯,殿下眼下需要的不是宽慰,而是斗志。”
“是么……”
顾横波又是一点头,道:“靖安王放心,七殿下一定能能安抚好她的。”
她抬着头看着王笑,眼底满是温柔的光,又道:“这些家中闲事就有我来替你打理好吧?你有那么多事要忙,不必再因此烦神了。”
王笑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唔,你很好,想要什么赏?”
顾横波知道他不会再舍得把自己丢给唐芊芊带去西安了。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人家……想要你与人家……”
“别闹。”
王笑抬手把她的脸轻轻转到一边,径直走开了。
顾横波捧着脸站在小径上回头看去,眼中却是喜意更甚……
~~
秦玄策押着数万俘虏到了齐河县,才转回济南就得到了王笑的召见。
两人却是在街边随意找了一家小酒楼说话。
“这一仗打过瘾了吗?”
秦玄策“哈”了一声,道:“你说呢?我被方明辅撵了那么久,等秦小竺带主力来打……呸。”
“建虏要投降了。”
“什么?”秦玄策嗤之以鼻,道:“怎么可能?”
王笑皱了皱眉,道:“我们一起从沈阳回来的,你不问我后来藏在哪?”
“我想问啊,问了有区别吗?你不是藏在什么‘尔’家里就是藏在什么‘鄂’家里,我问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名字记得住吗?”
“我藏在皇宫里,和他们的太后生了个儿子……”
秦玄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大玉儿?”
“嗯,大玉儿。”
好一会儿之后……
“王笑,你过份了。”
“问题是,大玉儿看爱新觉罗家情况不妙,想要投降过来。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秦玄策一时也没想好,沉思起来,过了一会,道:“这次是你问我的啊?”
“嗯,我问你的。”
“还是你先说你怎么看。”
王笑哂笑一声,道:“局势变了知道吗?我们以前打仗,打的是硬碰硬。没有人觉得我们能成势,一个个骨头硬的很。往后就不同了,等收复京城,再打江南,你且看看会是什么样子……但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这种软仗比硬仗更难打。”
“我知道。”
“大玉儿最聪明,最早反应过来。趁着建虏还有兵势,想要卖个好价钱。想当我老婆,又盯着我继承人的位置,但这买卖我觉得亏,你懂不懂?”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秦玄策道:“都到现在了,我们又不是打不过建虏。”
王笑道:“但有些人就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
“有些人觉得战火连绵,百姓生于水生火热,不如早点平定战乱;有些人觉得促成此事,是经天略地的奇功一件;还有些人的立场天然地就倾向于通过判断收服建虏而非武力征服……”
秦玄策道:“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这买卖你要觉得亏,我们可以做地起价嘛。”
“坐什么地起什么价。打江山又不是做生意,你参一股我参一股,打下的江山还不是二世而亡的隋朝。”
“那就不谈,打就是了!”
“好,明年收了粮北伐……”
“明年?一年又一年,偏要修黄河……”
王笑盯着秦玄策看着,把他盯到发毛。
“你看我干嘛?”
“今天如果是我大哥二哥和你谈,你又要听他们的支持和谈了?”
秦玄策又有烦懆,喝了一杯酒,抱怨道:“那要我怎么样?你们一个个说的都有道理,我说我就听你的,你又要我自己思考。”
“那你说,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等到明年收了粮北伐,确实有点久。”秦玄策道:“要我说,你先答应大玉儿,我们先干打多尔衮,等你收了大玉儿,让秦小竺做掉她,一了百了。”
“要是这样,小竺先被她做掉,你信不信?”
“我不信。”秦玄策道:“反正,你要是追问我的建议,我觉得谈谈也蛮好的,闲着也是闲着。但你要不想谈,那就不谈,我听你的,等明年就等明年。”
王笑饮了一口杯,道:“打江山一定要坚定,‘谈一谈也蛮好的’这种投机取巧的思想要不得。大玉儿就是要让你们有这种侥幸心理。她已经在对付秦山河了,昨天,塔尔玛和巴特玛璪因为与建虏细作联络,被锦衣卫捉了。接着,许多人弹劾秦山河通敌。”
秦玄策道:“三叔自己作孽,一辈子都陷在这种事里……”
“大玉儿这么做,一是等着以后公开我与她有儿子,塔尔玛和巴特玛璪就是人证,到时秦山河就会自动被划规到那一派,不管他愿不愿意;二是使我们军心不稳,制造内忧外患的错觉,促进和谈;三是提醒秦山河以及所有归降的辽人,关内人永远都会怀疑他们,我们通过和谈收复建虏对他们的处境最有利……”
王笑说完,道:“明白了吗?这女人会为了她的利益不停算计人心,你们要是抱着侥幸,想要省事省力地赢就会落入她的圈套。唯有坚定不移打过去才能打下一个真正稳固的江山。”
秦玄策点点头。
“明白了。”
“这下是真明白了?以后不管谁向你说的天花乱坠,都能不被动摇?”
“真明白了。”
“好。”王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朝中文武大半部分不像你这么聪明,有些人死活不愿意明白这道理,或者是懒了、累了,不愿意继续打仗了,或者是嫌现在的功劳还不够高,想往上踮一踮,死之前谋个公侯……我却不能一个一个去说服。”
“又要杀鸡儆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