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摸了摸鼻子,他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因为年纪小比较幼稚,恋爱很容易一拍两散。你爸就是这样。”
“中学的时候,往往是相貌或者成绩吸引,就觉得自己非他不可。其实说起来,没什么理由。分手也是这样,可能是某天忽然看他不顺眼或者有哪件事某有顾及到对方的情绪,就草草提了分手。”
我问,“我爸这么意气用事么?”
我的中二病让我使用了这个热气腾腾的词语。
“嗯,”我叔叔说,“当时两个人吵得很凶,你一句我一句的我也没听清。后来你爸不知道说了什么,把那女孩鼻子都气歪了,她从衣服里掏出了那个玉坠,直接扔在了地上。”
“她说,‘还给你,从此我跟你两清。’说完,她就头也没回地走了。你爸不甘示弱,回头走得比那女孩快多了。”
“两个人是站在一棵树下,以这棵树为起始点,他们各自延伸出自己的坐标象限。”
我没管什么象限不象限,我还没学,就算学了也不感兴趣。我问:“那你在哪儿?”
我叔叔突然僵在原地,过了一会,他慢吞吞地说,“我在另一棵树下遥望着,这是我送作业去办公室的必经之路。”
“我说了,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走得快,很快连背影都看不见。我知道这个玉坠肯定花了不少钱,就想先拿回来,回头还你爸,省得便宜了不相干的人。”
“你这么一回头,就回头到了我一岁那年?”我泼冷水。
我叔叔罕见地摸了下头发,“对。每次我下定决心说要给你爸,你爸不是说‘我要是再搭理她我就是狗’、就是‘她的东西我就是丢给狗我都不要’。我还心想,你谈个恋爱干人家狗什么事儿。”
“但我也没敢问。有一次我趁你爸没在,把它塞进了你爸书包里。没成想被你爸瞧出来,气愤地问我是不是我干的好事儿。”
我叔叔说,“我说,‘没错,我就是活雷锋。’”
“结果你爸气得把东西丢给我,他无助地抱着头,好像患了头疼病,他说,‘给你了,反正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它,看见一次我跟你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