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九狐疑的看着他,实在无法相信,但人在屋檐下,也只能顺从。
好在床足够大,她甚至怀疑这床是给他兽身准备的。
他挡在外面,萧九九只好往里爬,一直爬到最角落,才掀开被褥钻进去。
一钻进去,便紧张的缩成一团。
好在青行只是笑了笑,没再为难她。
·
第二天一早,萧九九醒来时,床铺上只有她自己,青行不知去向。
她起床往外去。
刚出门便遇见守在门外的刀疤男,他名唤青炎,魁梧强壮,像堵墙似的。
青炎看到她惊道:“你还活着?”
萧九九:“你很失望?”
青炎道:“倒也没有。”
萧九九不再理他,初来乍到,她还想在青龙殿四处瞧瞧。
可她一走,青炎便跟上,她狐疑的看看他,停下脚步,青炎便也停下。
萧九九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青炎气恼:“你以为我想跟?你身上有尊上的气息,我得保护你。”
青行的气息?
萧九九低头嗅了嗅袖子,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
青炎道:“你哪能闻出来,那是我们青龙一族特有的气息,像你这样的小兔子,若是没他的龙息,怕是一出门就会被撕成碎片。”
龙息?什么时候留的?
昨夜与他同床的时候么?
原来昨夜并不是要吓她……
青龙殿外不少侍从,各个高大凶悍,在宽阔的道路上来回巡视。
萧九九走过的时候,为首的原本正要上前盘问,却忽而间变了脸色,恭敬的俯下身。
萧九九一愣,又低头嗅了嗅自个儿,这龙息这般管用?
青炎嫉妒的面目全非:“他对你可真好。”
青炎上下打量她,不解:“他平日没这么无脑,这次怎么……”
萧九九扫了他一眼,他干脆闭上嘴。
小姑娘比他们妖域的妹子都要娇小,白白嫩嫩的,像是随便一碰就会碎掉,也太娇弱了。
萧九九四处闲逛,身负龙威,所到之处,皆恭敬行礼,从未有过的威风。
可这些并不能引起她的兴趣,她更想同青行玩主仆游戏,便问:“青行在哪里?”
青炎犹豫道:“他没同你说?”
萧九九摇头。
青炎想了想:“龙息都给你了,便是允你哪里都可去,跟我来吧。”
他说完便往青龙殿后方行去,示意萧九九跟上来。
先前还有巡逻的卫兵,愈靠近后山愈安静,连人影都瞧不见。
眼前渐起白雾,低低一嗅,竟是浓郁集结的灵气。
耳边响起潺潺水声,抬头一望,便瞧见前方断崖处悬着一道瀑布,将下方冲出一汪水潭。
青炎指指前方:“他就在那里。”
青炎顿了顿,还是道:“他有旧疾,需灵泉治愈,这时候脾气差,别惹他。”
萧九九“嗯”了一声便独自走进雾中,向着瀑布行去。
片刻后便到了近前,她看见那人背靠在水潭石壁上,身体浸在水中,只露出一截胸膛和手臂。
刚刚好的肌肉形状,冷白的皮肤,雾蓝色的眼睛,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在萧九九靠近的一瞬他便瞧了过来,冷漠的脸上多了些捉摸不透的笑意。
“过来。”
萧九九踩着落叶上前,在水潭前站定,垂着视线,避开他的身体。
青行问:“既然怕我,为何要来?”
萧九九道:“我是你的……仆人,自然要关心你在哪里。”
青行笑:“你倒是信守承诺,怎么,怕我不救他?”
萧九九嘴硬:“没有。”
青行招手:“来。”
既然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萧九九稍微犹豫一下便靠近他。
她清晰的看到了青行肩上的水珠和漂亮的肩胛骨。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就在她俯身的当口,青行忽然一拽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水潭中。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飞快的向下坠,好在水潭并不深,她很快便浮上来。
衣衫头发全都湿透,她擦了一把脸,惊慌的看着他。
“你做什么?”
青行平静道:“这是灵泉水,你身子骨弱,对你有好处。”
话是这样说,但他突然拉她下水,怎么都像不怀好意。
萧九九下意识的往潭水石壁边靠,想要离他远一些。
他却一转身靠近她,她吓得立刻后退,直到脊背贴上石壁,才发现已经退无可退。
她被他困住了。
视线略一扬,便能瞧见他近在咫尺的身体,她缩成一团,恐慌道:“你说了不碰我。”
青行的视线停留在她纤细的腰身上,慢悠悠道:“说了不碰便不碰。”
萧九九急的眼圈一红:“那你让开。”
青行几乎将她圈进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接近。
他身上干净的冷香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我今日一早便去打听了如何祛除半妖之血。”
萧九九一怔,茫然间看向青行。
“几日后金龙城有一场拍卖,压轴之物乃是百岁火莲,炼化后服用,便能烧尽妖血,从而为人。”
百岁火莲,压轴之物,听上去就贵的离谱……
“炼化方式十分复杂,需要数百种辅料。”
更贵了……
她得做多久的女仆才能换来这个?
青行止住话头,懒懒的瞧她。
“三年。”
是要她做三年仆人么?他倒不黑心,这些钱她就是去挖矿、杀人越货,三年都不可能赚的回来。
于是她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
青行丢来一份羊皮卷:“既然如此,签了。”
萧九九接到手中,低头一瞧,血契,她神色不定,略一犹豫,还是摊开羊皮纸,咬破指尖,在血液滴到羊皮卷上的一瞬,将契约内容重复了一遍。
羊皮卷无火自燃,很快化为飞灰。
成了。
萧九九湿漉漉的站在水潭中,忽而不知道要做什么。
青行却慢悠悠的道:“数百种辅料,一一对应,太过复杂,我快要记不清了。”
萧九九急道:“那快记下来。”
青行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我旧疾发作,无法离开灵水潭,去哪里记下来?”
萧九九道:“我去取笔墨。”
“待你来去,怕是已经忘了。”
萧九九哪里还听不出他的故意,脸颊一红,只能道:“那你到底要如何?”
青行摊开掌心,一枚青色的精巧羊毫笔便凭空化形,他笑着瞧她。
“笔有了,你说记在哪儿?”
他的目光毫无遮掩的停留在她身上。
萧九九故作不知,向他摊开掌心:“这里如何?”
青行只看着她不说话,神情渐冷。
萧九九哪里还能不懂,她收回手,挣扎片刻:“你想记在哪儿?”
青行眼眸一弯:“转过去。”
萧九九因着这个命令身体明显一僵,血色飞快的漫上她细白的皮肤。
她向来是羞涩的,这样大胆的命令让她无所适从。
青行将笔在掌心抛了抛,眉目清冷:“不做也可以。”
他的平静映衬她的慌乱,让她更觉羞愧。
青行明明言语轻佻,但她无论何时看过去,那双墨蓝的眼睛却永远清醒透彻。
狼狈的只有她。
为了心上人,再狼狈也要承受。
她一咬牙,不敢看他的眼睛,当真在他怀里转身。
身后许久没有动静,这份安静让她愈加紧张。
在紧张感积蓄到顶峰,她忍不住要回头的时候,柔软的羊毫笔尖点在了她的脊骨上。
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无法自控的战栗。
那只笔尖缓缓下滑,落在腰窝上。
男人冷静的声音缓缓传来。
“就记在这儿。”
他顿了顿,嗓音里含着轻巧的笑意。
“我不能碰你,所以你……自己脱。”
小姑娘分明一颤,纤细的脊骨微微发抖,她全身的皮肤几乎都被羞涩染红。
像一株沾满了露水,几欲待放的蔷薇。
她没办法动作,大脑一片空白。
被强迫倒还好,自己只用掉几滴眼泪,无力反抗顺从他便好,可这事儿一旦要自己主动,耻度便成倍飙升。
她从不知“我不碰你”会让她如此无助与煎熬,心脏飞快跳动,像是一团要将她焚尽的火。
青行好会啊……
同君泽完全不同……
她久久没有动作,那人的耐性倒是很好,始终没有催促。
耳边只有瀑布坠落的水声与他近在迟尺的浅浅呼吸。
萧九九低下头,终于一狠心,扯开了自己腰部的系带,那娟布浸透了水,顺着水面浮浮沉沉。
她拉开外衫,硬着头皮将衣衫褪下脊背,露出漂亮的肩胛骨。
她没再往下褪,而是僵直着站着。
青行就站在她身后。
她甚至能察觉到他落下的目光,审视的、平静的、不带任何欲念。
但就是这样的目光才让她愈加折磨。
羊毫轻轻点在她脊背上,稍稍用力。
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她弯腰趴在水潭的石壁上。
脸颊愈加滚烫,但也只能照做。
石壁湿润冰凉,她得用力按着才能保证不会移动。
视线望向密林,想转移注意力,眼前忽而一黑,紧跟着潮湿的绢布便蒙上了她的眼,在脑后系紧,什么也瞧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