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说话很吃力,满身的血越发衬托了脸色苍白,他把许梵手里的枪拿了过来,左肩被定死了,一动,献血又噗噗往外冒,他用右手扯出塞在裤子里的衬衫边缘,包裹住枪支擦拭。
白衬衫早就染成了红布,越擦越脏。
“你在干嘛?”
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管枪脏不脏吗?
魏海喉结滚动,他的每一下动作都在消耗身体仅存的力气,他道:“枪是我开的,你顶多是帮我捡起来,知道了吗?”
说着,用力握住了枪。
许梵终于明白过来,魏海是在帮他擦指纹。
蓦地,视线模糊了。
明明魏海去死是他最大的心愿,可是这个男人这么护着他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鼻子发酸,心脏一阵阵疼,是因为他也是曾经日夜守护他的韩卫吗?
人生的黑暗是他给的。
漆黑世界里的温暖也是他给的。
人心为什么这么复杂,不能爱是爱,恨是恨吗?
为什么要把两种感情用畸形的样子糅杂在一起,抽丝剥茧挖出伤痕累累又回忆起努力深埋下的男人的体贴入微,叫人疼也疼得不自在,爱也爱得愧对自己。
他还被魏海包围着。
被护在对方最安全的双臂之间,许梵瞥开脸打120急救电话,而泪珠不受控制咻然从眼眶里滑落。
魏海替他拭去。
只不过擦掉了泪又沾了大半脸的血。
魏海有些无奈,似乎微微叹息了声,他说:“等下了车,自己再拿点水擦一擦,今天恐怕是见不了张秘书了,要对付我们的人,应该已经把他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