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过去,抓住宗俙的衣服,将她往楼上扯,她痛苦尖叫,宗炀第一次觉得姐姐的声音可怕。
宗炀理智地转身,从下俯视姐姐,说:“她不要我们,你求她有什么用?”
宗俙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弟弟心智的可怕,她小声抽泣,不说话了。
商漫在四年后回到家,怀了孕,生下宗逸,在宗逸五岁时再一次离开,此后再也没回来过。
宗炀不知道母亲是否爱过他们,她也曾每天早上做出可口的早餐,抱住宗炀的身体,叫只有她会叫的昵称,像一个充满母爱的妈妈那样笑。
只是这些行为,都不及她的舍弃。宗炀也并没有过多责怪她,只觉得自己无法留住她,此后,宗炀不再试图留住任何人。
宗望桥在凌晨一点醒来,开始他一贯酒醒后的作风,把厨房的碗柜砸得极响,吵醒了家里的每一个人。
宗炀从卧室出来,打开了客厅的灯,看见宗望桥坐在地上,在吃中午没有吃完的剩菜,碗被他打碎了一个。
今天宗炀很晚才回家,他在朋友的潮牌店做模特,晚上一直朋友店里直播,不停地换衣服,听着朋友在他耳边无休止地说着模式化的广告词,宗炀一直过于疲倦,又有点抱歉,被迫频繁换着站立的方位。
朋友说宗炀不笑最好,来看直播的女生会很喜欢,干脆不让他注意表情了。
在炫目的打光下、新衣服麻木单调的气味中,面对许多人观看的手机直播,宗炀感到被人撕开来的羞耻。
他想到中午颜鹤径临走前的眼神,那种宗炀从小在亲戚邻居眼中看惯了的悲哀与怜悯。生活不厌其烦地警示宗炀,他有个酒鬼父亲、可悲的家庭、不知道怎样无底线快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