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受宿源排斥,恢复一开始的待遇,它的情绪也没有好转。
宿源最后制作一次治疗自己的药剂,它从旁指导,同时内心清楚,宿源治不好自己,这是定理。
严重到卧床不起的阶段,宿源对它说:“你每次换身体都会离开,死在外面不让我看见,我也不想让你看见死状,你能不能离开?”宿源顿了顿,“不用再回来。”他不能像对方那样换身体继续存活,死亡就是永别。
它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希望宿源看见死状?
有的鸟会飞到外面独自等死,姑且算正常,但昆虫不该有这样的意识。
正常的鸟类,也不会总是记得一个人类,风雨无阻回来看望,省下自己的野果送给他。
它早就没在进行正常的体验。
有一刹那,它想治好宿源,紧接着打消了这份冲动。
不能干涉人类的命运,不能再这样偏差下去。
赤红色的鸟扇动翅膀,飞出宿源的房间。
之后,它不自觉飞回来过一次,在窗户外面,看见宿源瘦得皮包骨头,虚弱不堪。
它在窗外待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然后头也不回离开。
数不清的岁月里,它一直没有私人情感。
要抹除突如其来的细微异样感情,并不困难。
房间内,宿源服下自己制作的药剂。
这份药剂是孤注一掷的作品,喝下去不知道有什么反应,可能致死,所以宿源迟迟没喝。
现在必须要服用了,喝不喝都会死。
宿源喝完药剂,将空瓶放在床头柜,躺在床上,闭住双目。
再没有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