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刘敏心中风起云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年多没见,那个记忆中愚不可及的继子,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眼前的这个人,明明还是一样的面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觉得格外的陌生。

刘敏咬了咬牙,强行将心底的那抹异样给压了下去,她吸了吸鼻子,眼中隐隐有泪,“非翎啊……不是刘姨不愿意让你回来,这里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她微微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只轻微一眨,两行清泪便顺着她雪白细腻的面庞流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汪着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但是……”刘敏满脸的无助,“非祈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呀!”

刘敏抱着晏非祈的胳膊不断地颤抖,眼眶通红,就好像是被所有人欺辱的小可怜一样,“你怎么能一回家就打他呢?非祈究竟做错了什么竟惹得你这般的厌恶?”

“你有什么冲我来呀,”刘敏声泪俱下,伤心欲绝,“非祈还小……”

“演够了吗?”熟悉的声音中带着不熟悉的冰冷,就这般落在了刘敏的耳朵里,打断了她的哭哭啼啼。

谢无咎眉眼含笑,但笑容却不达眼底,反而是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意,“要不要架个摄像机来?这么好的演技不去演戏给全国人民观看,岂不是太过于可惜?”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刘敏猛地消停了下来,她微微抬眸,对上谢无咎那双幽深的眸子,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那是一双仿佛饱含着万般情绪,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的眸子,是那样的空洞,莫名的让她呼吸一滞,再多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

谢无咎缓缓收回视线,略显凌乱的发丝慵懒的垂下来,遮住了那一双冰冷的眼眸。

“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站在一旁始终不出声的晏父终于开口,但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就指责起了谢无咎。

谢无咎心中冷笑一声,仿若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在晏非翎的记忆里,只要是他和晏非祈刘敏闹矛盾的时候,晏父丝毫不问缘由,一上来就是斥责,就好像晏非翎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这也是晏非翎成年以后立马就搬了出去,再也不愿回到这个家的原因。

——他在这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家的温暖。

晏父拉下一张冷脸,沉声说道,“一年半载不回来,一回来就要闹得整个家鸡犬不宁,这就是你的教养?”

“我能有什么教养?”谢无咎对着他微微一笑,满含讽刺的话语就落了出来,“我有爹生没爹养,跟死了一样,我能有什么教养?”

晏父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竟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