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虚弱几乎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却被她满不在乎的笑容,肆无忌惮的做派掩盖了过去。
她那样的态度实在过于有欺骗性,除了他们这几个和她实际接触过的上忍——直到她忽然在考场上昏过去,都没有人觉察到她病得究竟有多重。
“佐助能赢过她吗?”三代火影忽然问,“你不是把‘雷切’教给他了吗。”
旗木卡卡西顿了顿,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嘛……也许能吧。”
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给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不可能。
姑且不提纯云罗已经在死亡森林里表现出了碾压式的实力,还有一个事实令他的心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宇智波纯云罗,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她的写轮眼。
事实上,根据日向雏田和日向宁次的反馈,她眼部的经络被金针封了起来,完全没有可能使用写轮眼。
作为一个宇智波,她不打算使用写轮眼这张最大底牌。
换而言之,宇智波纯云罗有不用写轮眼也能赢得中忍考试的绝对自信。
而且,旗木卡卡西想起了森乃伊比喜所提起的那件事。
那是中忍考试第二场进行的时候,他们一群上忍聚在一起,谈起这一届最值得注意的考生。那个时候,森乃伊比喜忽然提起了纯云罗。
“这个孩子——”他指了指监控镜头里正百无聊赖翻花绳的女孩,“在第一场考试的时候一直在睡觉。”
“还真是傲慢的小鬼。”有其他的上忍嗤笑了一声。
“的确如此。”森乃伊比喜点了点头,但随后又说,“不过她确实有傲慢的资本。”
“怎么说?”
“她在收卷前最后4分钟里填完了试卷。”森乃伊比喜说,“我看过她的答卷——答案全都是正确的。”
“……那些题就算让上忍去做也不可能全部答对吧?”说这话的是夕日红,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阿斯玛,又看了一眼迈特凯,“更别提是4分钟之内了。”
“是啊。”旗木卡卡西记得那时候他是这么说的,“看来这次考试里混进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伙啊。”
回忆结束。
旗木卡卡西将思绪集中到三代的问题上。
比起那个宇智波家的女孩,他更在意的是佐助的状态。
“佐助有去看她吗?”三代火影问,“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也是最后的宇智波了。”
旗木卡卡西怔了怔,随后明白,三代火影说的是宇智波纯云罗昏迷那件事。
自从她在第二场考试里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音隐村的忍者拒绝了在木叶医院治疗,而是娴熟地交给了他们自己的医疗队。木叶的忍者看着他们熟门熟路地从忍术卷轴里取出这样那样的医疗设备,再把宇智波纯云罗安置在上面,让人忍不住思考他们到底是做过多少次,才会这么熟练。
那个时候,佐助一直死死盯着那边,眼珠都没有错一下。
但是……
“他没有去。”
旗木卡卡西回忆着少年说自己不会去的时候所露出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说,她不会想看到他的。”
但是,佐助剩下的话,卡卡西并没有告诉三代目。
“如果那家伙真的是纯云罗的话……”
那时候,佐助是这样说的。
“她绝对不会倒在这里。我很清楚。和外表看起来不一样,那家伙才没那么容易死。”
然后,黑发的少年就再一次扭过了头,投入到雷切的训练中。
“还有。”佐助最后说,“最后一场考试是我和她的战斗吧?有什么问题我会自己去问。”
……
“那就好。”
打断了旗木卡卡西的思考的,是三代火影的叹息。
“你要盯好佐助。”三代火影说,“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让他们两个见面。”
为什么?
旗木卡卡西心中浮现出了这个问题,但他没有问出口。忍者的习惯让他低下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窗外,一只独角仙张开了翅膀,从树上飞走了。
……
……
……
“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吗?”
黑暗的地底,半张脸都被绷带牢牢包裹住的老人这样问,他的下巴上有一个十字状的伤口,正是“根”的首领——志村团藏。
一身黑衣的下属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低下头,简短地应了一声“是”。
“连个12岁的小丫头都杀不掉,一群废物。”
志村团藏重重敲击了一下拐杖,声调也冷了下去。
“根”部的忍者都是习惯了不思考也不反驳的,闻言也没有作出任何申辩,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他们自然不会说“都是目标对象身边的同伴太强了”,只会承认团藏的说法——承认自己和派去执行任务的忍者都是废物。
“宇智波家的人……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回忆,团藏的神情更暗了一分,“那丫头是目前知道的最年轻的万华镜写轮眼,听说她的写轮眼被封住了,还算明智的选择——无论如何,都要在她再度开眼之前杀了她,绝对不能让这样一双眼睛落到木叶以外的人手里。”
那只黑沉沉的眼睛睁开,盯着自己的下属,发出了更为冷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