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振袖和服的衣袖如同鸟儿的羽翼般缓缓落下,华美无比,我抬起头来,对佐助露出小小的微笑。
“看来你是做好准备了呢。”
我的目光落在他伤痕累累的右手上,抬手将长发掠到耳后,面上浮现出微微的笑来。
“没想到木叶的人也会教你一些真东西,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是吗?”
佐助的语气很平静,眼神却并不。他的目光牢牢锁在我的衣袖上,缓缓皱起眉头来。
“那身打扮,你是在开玩笑吗?”他问。
“好看吗?”我拉着衣袖,轻盈地转了半圈,“是佩佩特意为我做的,超好看吧?”
“……这种逛街似的打扮,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吧,纯云罗?”
他咬紧牙关,双目渐渐猩红,写轮眼浮现出来。
“你还要羞辱我到什么地步?”
“还是这么不愿意喊我‘姐姐’啊,真是不乖的弟弟。”
我笑起来,单手拔起原本被我插在地上的太刀,随意地挽了个花。
“羞辱你?”我眯起眼睛,面上笑意更深,“你好像总是把我想得很坏啊,佐助——为什么不能是因为我重视你,才会穿上最好看的衣服来见你呢?”
“……你还真是老样子。”
宇智波佐助的声音沉了下去,他盯住我,深深地,带着我所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除了那个男人,谁也不放在眼里。只要不是那个男人,谁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他忽然冷笑起来,“但是,我已经不会再追逐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背影了——再也不会了。”
随后,佐助略略向后退开几步,双手在胸前飞快结印。
他说:“别以为你永远可以保持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火遁·豪火球之术!”
大火球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叹了口气,高高举起手中赤红的太刀。
“快了一点。”我挥下利刃,整个劈开了火球,“但还是太慢了!”
刀锋在下落的间隙骤然回转,猛地截住了几乎刺到我后心的苦无。
我借力一个旋身,对上了佐助猩红的写轮眼。
“亏你还是个宇智波,纯云罗。”他忽而冷笑起来,“居然忘记了和宇智波战斗的第一要义吗?”
随后,我感到视觉出现了某种扭曲。
“——绝对,不要直视写轮眼。”
少年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短刀骤然穿过我的侧腹。
而我也再度叹了口气。
“那么,佐助——”
我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人告诉过你,就算是写轮眼看到的东西,也不能够全信吗?”
我的身影如同水波一般,从宇智波佐助的面前消失了。
随即,尸山血海从后方擦过少年的颈项,划开一道菲薄的血痕。
我在他身后,无声地勾起嘴角。
“看吧,过度相信那双眼睛的结果——就是被我抓住了吧?”
“怎么可能……”宇智波佐助的声音是如此的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能骗过写轮眼的幻术?”
“是谁规定的?”我是真的笑出声来了,“为什么不行?”
“因为——”
“因为写轮眼是洞察眼?因为写轮眼应该可以看破一切幻术?还是说,因为你一直在看着我,我不可能有施展幻术的机会?”
我笑得更厉害了,忍不住凑过去,刀刃在他的脖颈上划得更深的同时,我与他的距离也更紧密,直到我从背后,完全地拥抱了他。
我贴在他的耳边,微笑着说:“你又是什么时候有了——现在不是幻觉的错觉呢?”
随后,在宇智波佐助反手将短刀捅过来的时候,我的身影再次如泡影一般消失了。
而他猛地摸向颈侧的那道伤口,也变得干干净净,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则是微笑着站在不远处,血红的太刀插入泥土,我双手撑着太刀的刀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来猜猜看吧。”
我弯起眼睛。
“你现在看到的我是真货,还是说,你依旧在我为你编织的幻境中呢?”
我抬手打了个响指,裁判便如同泡沫一般破裂了。紧随其后的,是旁观席上的观众们。从正撑着栏杆为他加油的鸣人开始,再到满脸担忧的小樱和井野,再到鹿丸和丁次……我和他所熟悉的那些同学们,那些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在他的眼前,如同泡沫般,争前恐后地爆裂了。
那些血红的内容物泼了一地,惊起无数的尖叫。而我在血红的大地之上,微微前倾了身体,含笑看住他的眼睛。
“用那双写轮眼看看吧。”我缓缓道,“你觉得现在这一幕,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呢?”
“纯云罗——!”
宇智波佐助猛地向前冲了一步,随后又停住了脚步。他大睁着眼睛,死死地盯住我,遍布血丝的眼球上,猩红的眼瞳之中,两枚勾玉正在急速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最终——
砰。
伴随着迸裂的巨响,整个幻境如同玻璃般粉碎一地。
宇智波佐助剧烈地喘息着,不知是因为查克拉消耗还是因为精神上的损耗,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前滚下。
而我站在他的对面,双手撑着刀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