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百姓,深有体会。
“多谢宋大人,若有人再敢欺负我,我一定报官!”
“这才对,毕竟民不举官不究,苦主自己不声张,我们再是有心主持公道也无济于事。”
温如玉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去年还有人在母亲面前探过口风,想为国公府和宋家牵线保媒。宋家是武将之家,宋进元又是独子,母亲还曾犹豫过。
但她不愿意,她心里只有沈世子。这个宋进元一定是求娶不成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处处针对她。
“宋大人,你可是还记恨去年那件事?”
“去年什么事?”
温如玉抬起下颌,高傲地昂着头。“宋大人原来忘记了,我还以为宋大人一直记在心上,恼恨上了我。”
宋进元先是皱眉,然后讥笑。
“温大姑娘,你不会以为本官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吧?不管你信不信,本官初时并不知那事,若是一早知道必是不会同意的。好在你们国公府也没瞧上我们宋家,倒是省去本官的一些麻烦。”
他竟敢说是麻烦!
温如玉恨极,她不屑别人可以,别人不可以瞧不上她。她是国公府的大姑娘,永昌城最为尊贵的世家贵女。
叶娉还真不知道这一出,原来两人曾经议过亲。
她朝宋进元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宋进元挑了挑眉。
温如玉今日先是丢了脸,眼下脸面险些被人踩到地上。她心中的恼恨越发疯狂,面上却还保持着端庄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请问宋大人,这是我们姑娘家之间的事,难道大人也要管吗?”
“但凡有人敢乱了京中秩序,本官就要管。”
言之下意,温如玉就是违法之人。
温如玉将下巴抬得更高,眼神越发高傲,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蔑视所有人,才能将这些人一个个踩在脚下。
不知死活的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
“娉娘,你真的不肯听我解释吗?”
“你我之间没有误会,只有利用。”
“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但我还是要说,你和我二哥是不可能的。你所有的痴缠都是徒劳,所有的算计都是妄想。即便你想踩着所有人为你铺路,你也不可能成为郡王妃。”
“…我从未想嫁给郡王爷,是你们想利用我,坏了他的姻缘…”
“不是这样的!”温如玉突然上前,用帕子捂住她的嘴,像是生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利于国公府的事。
叶娉一时不察,但很快挣开。
宋进元看得正起劲,心下啧啧。
“你别说了!”温如玉朝叶娉吼道,哭着跑远。
叶娉皱眉,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温如玉这些年名声在外,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凸显自己国公府大姑娘的风采。哪怕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依然端庄大方对别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几时会有这么小家气的做派,完全不像她的风格。
没戏可看了,宋进元也不好和叶娉单独相处。
叶娉道了谢,带着三喜离开。
三喜跟在她身后,见她皱着眉一脸凝重,还当自家姑娘是没能和郡王爷说上话,心里不太痛快所至。
突然她一头撞在自家姑娘身上,“哎哟”一声。
“姑娘,你怎么停下不走了?”
叶娉感觉身体在发热,心却是寸寸冰凉。
她大意了。
温如玉能逼死原主后,又派王家的死士扮成山匪劫杀叶家人,怎么可能与人争执时光动嘴不动手。
那个帕子有问题!
一个国公府的大姑娘,随时带着浸过腌臜之药的帕子,说出去谁会信,更不会有人相信这样的世家贵女会在大街上动手害人。
但是温如玉就这么做了,果然够毒。
“姑娘,你没事吧?你脸怎么这么红?”三喜关切问道,她不会想到自家姑娘是中了别人的招。
叶娉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咬着唇四下望去。行人来来往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旁边店铺木立,茶楼酒楼还有成衣铺。
身体越来越热,热烈的渴望像烈焰一样越来越旺。她今日出门没用马车,如今的处境可谓是步步凶险。
更可怕的是,她好像看到了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远远地看着她,像是伺机扑过来疯狂蚕食的秃鹰。
她看得出来,温如玉对她下药应该是临时起意,因为对方根本没想到会遇见她。但能这么快就备了后手,可见平日里没少害人。
怎么办?
走不动,也躲不开。哪怕处处是人,她心里却清楚一旦她开口求救,等待自己的可能不是救赎,而是更可怕的境地。
她拼命压抑着,险些溢出怪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