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裴堰靠在倚背上,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王爷有话直说便是。”
殷王爷翻身坐起,手臂撑着膝头,身子微微前倾,从眼皮子底下抬起一双眼黑少、眼白多的眼,阴毒地盯着裴堰:“那夜你来摘星楼寻沈绎青,都看见什么了?”
原来是这事。
裴堰挑眉道:“王爷认为我会看见什么?看见我的人同别的女人纠缠?”
殷王爷的目光没有移开,又道:“兆县那个黑店里的贼人,还望裴大人交出来,事出在武陵郡,自然要武陵郡来处置。”
裴堰轻描淡写地理了理袖口,道:“那些人已经送回长安,交由大理寺处置。”
殷王爷紧紧盯着他,肯定道:“你没送回长安,大理寺大牢里没有这几个人。”
裴堰没说话。
他低垂着眸子看着面前澄澈的酒,里边映着王府富丽堂皇的楼影与灯火,也映了房梁上一闪而过的刀锋银芒。
半晌,他抬起眸子,不紧不慢地笑道:“王爷远在武陵,怎知大理寺的大牢中如何?”
一曲歌舞已毕,丝竹声止了,偌大的宴厅竟然没有丝毫声音。
明明无声,却仿佛身处战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宋喜文坐在王爷下手,悄悄抬手擦了擦淌到脸上的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厅外传来,是殷王府的管家。
他在众人的注目中跑到主位,顶着殷王的怒气,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